葉傾城在他的聲音裏聽出一絲沙啞,眸光不解的看著他挺拔的聲音消失在門口。
為什麼突然要下去?
難道是自己又做錯什麼讓他生氣了?
…………………
樓下,龍離非喝完整整一杯冰水,讓身體裏的燥熱與某些蠢蠢欲動的欲念被冰封起來。
原本渾濁深色的瞳孔逐漸的明淨,冷峻的五官緊繃著,渾身都彌散著一種生人勿近的壓迫感。
清風看到他一怔,沒想到這個時候閣下會下樓,“閣下,您的手——”
龍離非低眸看到自己的右手,沒有說話。
清風見此,自作主張的去拿來醫藥箱,龍離非坐在沙發上,修長的大長腿重疊在一起,左手還拿著重新倒的冰水,任由清風幫自己處理傷口。
清風蹲在他的身邊,仔細的用繃帶將他的右手綁紮好,但又不影響手指的正常活動。
剪掉多餘的繃帶,放下剪刀的時候不經意間看到龍離非腰間的腰帶,差點沒忍住的笑出聲。
蝴蝶結?
應該是夫人的傑作。
看樣子煙小姐這次真的沒白回來,閣下和夫人親近很多了。
龍離非瞥到清風唇邊的笑,再看到自己腰間的蝴蝶結,眉頭皺了下,明知道清風是因為這個而笑,卻也沒解開,重新係。
“你有沒有交往的女朋友?”冷冽的聲音在偌大的房子裏回蕩,清風一怔,抬頭看看四周,除了自己沒別的人,確認閣下真的是在問自己。
“有一個,已經訂婚了。”準確的來說是未婚妻。
龍離非漫不經心的問道:“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清風雖然不知道閣下究竟為什麼突然問這些,卻還是恭敬的回答:“年紀小,有點愛鬧,常常抱怨我沒時間陪她,不過每次隻要我說累,她就很乖的不不吵不鬧,像隻....淘氣的小貓。”
清風提到自己可愛的未婚妻,眉眼不自覺的溫柔四溢,薄唇暈開笑容。大概是真的喜歡得緊,所以連提起都心生歡喜。
也許這就是愛情中的男人,也會有女人的溫柔與深情。
清風的話讓他不禁想起一個人,似乎已經很久沒有刻意的去想起過,但夢裏她的身影倒是常常出現。
不過她好像從來都沒鬧過他,事事都不願讓他難做,哪怕自己隻是為她付出一點點,她就已經開心的像是得到全世界。
比起她,阿傾似乎更愛鬧他....像隻淘氣的小貓。
“閣下——”見他半響沒說話,清風輕輕的開口。
龍離非回過神來,低沉的嗓音道:“沒事,你結婚的時候記得告訴我。退下……”
清風鞠躬:“晚安,閣下。”
龍離非獨自坐在沙發上,身子往後靠,連同頭也靠在沙發上,左手臂搭在自己的眼睛上,遮住所有的光線。
像清風那樣的神色,是塵世間正常男子的反應,想起來心愛的人,心生歡喜,眉眸溫柔。
再看看他,30歲了,心底隻剩下一片荒涼與愧疚,靈魂殘缺的常年躲進黑暗之中,冰冷而麻木,無論是心理還是身體都好似不是一個正常的男兒。
想起惦念之人沒有歡喜與溫柔,有的隻是無止境的精疲力盡和心灰意冷,而身體卻已經無恥卑劣到對自己的妹妹都有了反應……
三十年的人生,現在回頭看去,一路走來都像是一場黑色笑話。
不是沒有努力過,或許隻是有些人——
注定不配擁有愛情!
………
翌日,顧明希和龍子琦去基金會,順便將葉傾城的心意帶去給孩子們,之後打算出去逛逛。知道傾城素來不愛逛街,便沒有叫醒她,倒不是母女排斥她這個龍家的兒媳婦。
妻子不在家,丈夫們總要找點樂子,消磨時間。
葉傾城一下樓便聽說龍裴和靳存煦在活動室,玩擊劍,比起顧明希和龍子琦她們的消磨,傾城對擊劍更有興趣。
還沒有走進擊劍室,站在門口就看到了正在練擊劍的靳存煦和龍裴,而龍離非大概是因為手上有傷的原因,站在一旁看著。
龍裴雖然年紀大了,但身手還算矯健,一開始並未讓靳存煦占到什麼便宜,兩個人不分伯仲,都在伺機而動,瞅準時機凶狠反撲。
靳存煦大概是也是顧及龍裴的身體,攻勢沒有那麼凶猛,不經意間的忍讓,隻是長時間的拉鋸戰,也讓龍裴的體力消耗很多,半個小時後,精神無法集中,靳存煦以半步長刺贏了龍裴。
龍裴脫下masque,滿額頭都是細碎的汗水,一旁侍候的清風連忙送上毛巾和水,家傭去侍候靳存煦。
龍裴眼角的餘光掃到門外站著的葉傾城,薄唇一勾,招手讓她進來。
龍離非這才發現她原來一直站在門口。
葉傾城進來,笑嘻嘻的,很是乖巧:“爸爸,你真帥!”
龍裴繞是再麵冷聽到她拍馬屁的話,還是笑了下,“會玩嗎?”
“會一點點。”葉傾城回答的很謙虛,在長輩麵前她還是很收斂,不敢放肆。
尤其是這個男人還是龍離非的父親!
“讓傾城陪你玩一局。”龍裴的話是對靳存煦說的,他有心相讓,自己怎麼會不知道,否則早輸了!
靳存煦挑眉,薄唇含笑,眸光卻看向龍離非:“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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