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顆心靈都有軟脅27(2 / 3)

眼角的淚無聲無息的往下落,陸半夏收緊指尖的力氣時,她痛苦而絕望,眼睜睜的看著陸半夏左手的刀子微微的往上抬,再急速的往下垂落,刺向自己的小腹。

“孩子,是我的!”門口突如其來的聲音讓陸半夏的手臂一頓,刀尖已經刺破了被子了,親密無間的抵在陸子矜的病服,幾乎是要割破病服了。

陸半夏回頭看向門口佇立的黑影,麵無表情,眼神裏流露出疑似“憐憫”的東西。

不僅僅是刑天,連同陸恒和姚玉都愣住了。

陸子矜嚇得癱軟在*上,眼眶已盡是淚水,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陸川,你在開玩笑嗎?”陸恒問。

一身正統西裝的陸川沒有回答陸恒的問題,眸光直直的看向病房,信步走進病房,走到病*前,重複一遍剛才的話,不大不小,剛好足夠在場所有的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她肚子裏的孩子,是我的!”

“不……”陸子矜抽噎,艱難的開口:“孩子不是你的,陸川,我的孩子不是你的!”

陸川唇瓣碾出一抹自嘲的笑容,不知是嘲笑陸子矜,還是嘲笑自己,聲音沉啞而悲哀:“陸子矜,你做過的事,你清楚,我也清楚!還需要我拿出證據來嗎?”

陸子矜被他質問的啞口無言,若陸川真拿出證據,她又能如何!

無論用多少謊言,也無法掩蓋掉一個真相。

陸半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將水果刀就放在*邊,伸手為陸子矜拉了拉被子,聲音清淡:“妹妹,受驚了……”

起身時,她的唇瓣貼近陸子矜的耳邊,壓低的聲音隻有他們兩個人聽得見——

“你應該慶幸陸川肯承認這個孩子的他的,否則不管這個孩子是誰的,你以為我會準許他(她)來到這個世界?陸子矜,看到了嗎?你的父親沒有來保護你,你想要的一切從來都不屬於你!陸川肯承認是因為他不想讓我的手沾染你的血,他覺得你不配;李越祈寧願要我這個出(軌)的前妻,也不要你……我們之間,真正可憐的人到底是誰!……嗯?”

眼角的光看向病房的門口,剛才陸恒一直在門外,他看到陸半夏掐住自己的脖子,看到陸半夏拿著刀要自己的命,卻沒有阻止!

漲紅的臉色逐漸變得慘白,近乎死灰。

這些年,她一直以為在陸恒的心裏自己比陸半夏重要,不管發生什麼事,陸恒是站在自己這邊,沒想到……

沒想到,根本就不是這樣的。

陸半夏!

為什麼?為什麼從小到大,她什麼都比不過陸半夏,不如她的身世,不如她的優秀,不論她怎麼努力,沒有人願意正眼瞧她一眼,沒有人認同她。

陸川是這樣,李越祈是如此,現在就連陸恒也……

潔白的貝齒咬破了紛嫩的唇瓣,屈辱與悲憤交加,在胸腔劇烈的衝撞著,眼神猩紅起來,氣的渾身都在發抖。

她不是可憐的那個人,她不是!

手摸到之前陸半夏放在*邊的水果刀,腦子已經無法正常的思考,不假思索的就刺向陸半夏,像是身體的一種本能!

陸半夏柳眉一蹙,迅速閃避,還是被傷到,刀尖劃破她的衣服和皮膚,鮮血瞬間溢出來,染紅衣服。

在陸子矜失去理智刺向陸半夏的那一瞬間,陸川是距離最近的人,伸手握住水果刀,掌心被割破,鮮血滴滴的落在白色*單上,冰冷至極的眸光看著陸子矜,憎恨與厭惡,不言而喻。

刑天看到陸半夏手臂受傷,眼神驟然變冷,若不是陸恒在這裏,若不是陸川阻擋住陸子矜,他此刻一定會擰斷陸子矜的脖子。

迅速走到陸半夏身邊,拿出幹淨的手帕捂住傷口,阻止鮮血流出,“我帶你去看醫生,處理傷口。”

陸半夏漠然的看一眼陸子矜,微不可察的點頭,被刑天扶著走出病房。

陸子矜手裏的刀子被陸川緊緊的握在掌心裏,他寧願用自己的手去為陸半夏擋刀子,眼眶濕潤,心底又何嚐不悲哀與疼痛。

含淚的眸光看向陸半夏時,隻見她轉身的那一瞬間,嘴角牽起不易察覺的弧度,心頭遽然一涼,頃刻間醍醐灌頂,明白過來。

手一鬆,水果刀哐當一聲跌在地上……

“陸半夏,你陷害我!”失魂落魄的一句,心裏卻是明白的,沒有人再相信她了。

陸半夏之前故意用那樣的極端的方式逼迫她,然後在陸川承認孩子是誰的後,故意將水果刀放在自己隨手可得的地方,故意說那些話刺激自己。

她是故意設計自己,讓所有人看到是自己刺傷她的……

好深的城府,好一個前任秘書長陸半夏,真是算計的分毫不差,包括每一個人的反應在內。

刑天察覺到陸半夏的步伐緩慢,停下腳步。陸半夏微微的側頭,眼眸輕蔑的掃過陸子矜憔悴的容顏,語氣淡薄如初:“你還不值得我這雙手染上鮮血,相對的,你也不值得我拿生命冒險。”

陸子矜無言,眸光一點點的看向陸川,無疑,他是相信陸半夏的!

姚玉走進來,看著陸半夏的眼神流淌過陰狠,“半夏,你昨天害的子矜差點流產,你今天差點就要了她的命!一屍兩命,你怎麼狠得下心!”

“玉姨又是怎麼忍心戳破爸爸一直不願讓我知道的身世真相呢?”陸半夏淡淡的語氣反問道,聲音剛夠陸恒聽見,問的姚玉啞口無言,感覺到背後陸恒質疑而失望的眼神,心虛起來。

“我陸半夏雖然身世不祥,不光不彩,卻也不是隨便什麼阿貓阿狗想踩就踩,想輕賤就輕賤的!”陸半夏說這話時,眸光是看著陸恒的,一字一句,擲地有聲:“血緣是我無法更改的事實,但養育之恩大於生育之恩,你們誰又能徹底割斷我和爸的父女之情呢?”

她不在乎陸家,不在乎陸恒,但是陸子矜一直在逼她,從陸恒到陸川,從陸川再到李越祈……

如今,她已經忍無可忍,姚玉也好,陸子矜也好,誰都別想在她麵前耍手段!陸子矜不是想要陸恒完整的父愛嗎?她偏不入陸子矜的意……

陸子矜不是深愛陸川嗎?

她就偏要陸川在陸子矜為自己擋刀,流血受傷!

比狠,她陸半夏怕什麼呢?

自己這麼珍貴的血,她都舍得流,還怕狠不過陸子矜嗎?

這一切都不能怪她,要怪就怪姚玉母女活生生的將她逼到這個份上!

刑天扶著陸半夏去看醫生,要快點給她止血。

陸恒站在門口,看著陸子矜和姚玉的眼神裏滿載著失望。

陸川的掌心一直在流血,一點一滴的落在潔白的地板上,鮮紅與白色形成最強烈的對比。清雋的容顏依舊漠然,連看都沒有看陸子矜一眼,轉身離開。

那麼多年以前,他能狠心拿掉陸子矜肚子裏的孩子,這麼多年以後,又豈會在乎她肚子裏這個孩子。

哪怕是自己的親生骨肉!

陸子矜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嘴角終於嚐到了鹹苦的滋味,萬般的絕望驟然湧上心頭。

陸半夏今天是真正的讓她體會到何為地獄!

****少爺求推薦票的分割線******

因為陸川有幫陸半夏擋住,刀尖劃破衣服和肌膚,但傷口並不深,流了一些血,醫生給她上藥包紮好,囑咐她傷口不要沾到水。

刑天扶著她走出醫院,天氣太冷,他脫下自己的大衣披在她身上,仔細妥帖的整理一下衣領。

漫天的雪花紛飛,他們佇立在天地之間,彼此對視,各有所思。

刑天擔心她感冒,扶著她上車後,終究忍不住的開口問道:“你為什麼就那麼篤定陸子矜肚子裏的孩子不是李越祈的?”

陸半夏手指落在自己手臂的傷口處,眸光看著車窗外的大雪,映的眸子裏都是風霜,冰冷入骨。

“不知道!”

不是在敷衍刑天,而是真的不知道。

陸子矜口口聲聲說自己肚子裏的孩子是李越祈,她聽著心頭很難過,卻沒有悲痛欲絕的感覺。

耳朵裏一直在回響著陸子矜的話,可是心裏卻是不肯相信她的話!

他說過:“我再饑不擇食,就算全世界隻剩下陸子矜一個女人,我也不會和她有什麼。”

在愛與恨之間,李越祈選擇了愛,而在愛情與自尊之間,這一次,她想選擇一次愛情!

信任這東西脆弱起來,比漿糊還要脆弱,一戳就破。偏偏這一次,無論陸子矜怎麼說,她就是不能相信!

“刑天.....”她看著窗外飛揚的雪花,眼眶無聲無息的流出晶瑩剔透的淚珠,滾滾而落,聲音哽咽:“為什麼這一次我會覺得....自己真的要失去他了?!”

刑天的身子一僵,不知是不是車窗外的雪花緣故,他的臉色也逐漸變得慘白,與天地融為一色。

在陸子矜說她懷了李越祈的孩子時,她沒有哭;在姚玉甩給她一個耳光時,她沒有哭,在得知陸子矜懷的是陸川的孩子,她更沒有。

卻不明白,為何要在此時此刻,淚如雨下。

…………

陸川靠著車身,麵色陰沉,一根香煙接著一根香煙抽著,煙霧繚繞,環繞在他的周圍,神色略顯頹靡。

陸恒走近他,沉默片刻,問:“你打算怎麼辦?”

煙頭掉在腳邊,腳尖碾滅,看向陸恒時,毅然決然的說:“我願意淨身出戶,徹底離開陸家。”

陸恒的臉色一白,身體僵硬起來,唇瓣張張合合好幾次,始終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陸川的意思很明顯,他願意放棄現在所擁有的一切,也不願意娶陸子矜!

…………

病房裏暖氣十足,卻冰冷的可怕,姚玉恨鐵不成鋼的看著陸子矜,揚起手狠狠的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臉上。

“你真的讓我太失望了。”這的語氣,委實痛心疾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