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悲歡離合,生死離別,誰也妄想逃過,她不逃避,也逃避不了,於是好好的麵對,好好的送大伯最後一程。
隻是大伯別忘記我說過的話,若有來世,請讓我做你的親生女兒,定然承歡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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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川辦了手續將陸永的屍體領回去,葬禮的事也是他一手操辦。
陸半夏是陸永生平最親近的人,自然是留住在陸家,為他守夜。由始至終,她沒有留過一滴眼淚,人前人後一個樣。
若不是陸恒知道她和陸永感情深厚,甚至要懷疑她是沒心沒肺,沒有感情的冷血動物。
但真正沒心沒肺沒有感情的那個人不是陸半夏,而是陸子矜。陸永在醫院長辭人世,陸子矜醉酒睡的一塌糊塗,陸永的屍體擺放在靈堂,她除了出來看一眼,便再也沒踏出房間門口半步,一日三餐都是傭人送進房間裏。
陸恒因為陸永的離世,心情悲痛,每天都有很多陸永生前的好友前來拜祭,他應接不暇,自然沒心情在這個時候與陸子矜計較。
陸半夏跪在棺材旁邊,不慌不忙的往火盆裏添加冥紙,低著頭整個人肅穆麻木,卻有一種無形的悲涼在彌散,揮之不去。
生命中最重要的至親離開,沒有悲傷是假的,隻是痛到了極致,便再也沒有眼淚可流了。晚上她獨自一人留在靈堂,為大伯守夜,蝕骨的寂靜與冰冷讓她知道,大伯是真的去了;白天看著那些陸陸續續來拜祭大伯的人,每個人神色都凝重而悲傷,可有幾人是打心底為一條生命的消失而真正悲傷過!
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每一個人都是很出色的演員。
文姨是照顧她的保姆,自然是要跟著她到陸家,照顧她的生活起居,見她都跪了兩天兩夜,懷著孕身體本來就不好,擔心她出事,上前道:“小姐,你這兩天都沒怎麼合過眼,上樓休息吧。”
陸半夏將冥紙放進火盆,眼皮子都沒抬一下,“我沒事,大伯這一生無兒無女,把所有的疼愛都給了我,我不跪,誰跪?”
“可是——”文姨遲疑,用兩個人聽到的聲音苦勸:“你不為自己想想,也該為你肚子裏的孩子想一想!”
丟冥紙的指尖僵硬了下,低頭看著自己的肚子,這兩天小豆芽都很安靜,安靜的都快讓她忘記了小豆芽的存在了。
文姨說的對,不為自己也要為小豆芽!
“那你準備點吃的,我就在偏廳休息會。”
陸半夏在文姨的攙扶下站起來,因為跪的時間太久,雙腿幾乎麻痹了,一步一步走的格外慢。
文姨將她扶到偏廳,這才急匆匆的去廚房為她張羅點吃的。
陸半夏蹙著眉頭揉了揉膝蓋,越揉越發的疼,緩慢的卷起黑色的褲腳,直到膝蓋處時發現整個膝蓋都烏青了。
放下褲腳,滿心的疲憊不堪,整個人像是行走在爛泥之中,使不上力氣,反而快要被泥濘陷進去。後背輕輕的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隱隱聽到靈堂傳來聲音,她不放心,起身走過去看看。
李越祈一身黑色端莊的西服,神色肅穆,手裏還拿著一隻白色的百合花。
陸恒說:“你走,陸家不歡迎你!”
“我是來拜祭陸老先生的。”李越祈無動於衷,聲音平靜。
陸恒還想說什麼,陸半夏走過來道:“爸,讓他拜祭大伯吧!”
李越祈和陸恒的目光一瞬間都落在她一人身上,前者是探究,後者是無奈!
看到她的步伐闌珊,李越祈的劍眉越擰越緊,就這樣了還一直守在靈堂嗎?
有人喊話,一鞠躬,再鞠躬,三鞠躬。
李越祈站在棺木之前,恭恭敬敬的對著陸永鞠了一個標準的90°躬。無論之前發生過什麼,斯人已逝,再大的恩怨也煙消雲散,更何況他是陸半夏最在乎的人。
與其說他是來拜祭陸永,不如說他是尋了個借口見她。
“家屬答禮!”
李越祈走到陸恒與陸半夏麵前,陸恒低眸不語。
陸半夏深深的鞠躬:“謝謝你能來拜祭大伯。”
李越祈麻木的勾唇,說著千篇一律的話:“請節哀順變!”
黑白分明的瞳孔望著他,出人意料的再次對李越祈深深的鞠躬,陸恒挑眉:“你這是做什麼!”
陸半夏沒有回答他,看著李越祈說:“謝謝你幫忙保釋了大伯!”
雖然李越祈沒有直接出麵,可她知道保釋大伯的那個律師是他的好友,若沒有他開口,那人怎麼會願意沾手這件事!
陸恒一怔,看著李越祈嘴巴張張合合好幾次,始終沒說出一個字來。
李越祈看著她,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之前一直朦朧不清的東西好像慢慢的變得清楚,他看著陸半夏的眼眸,心頭異樣在湧動。
陸半夏身穿黑色的衣服,頭發盤起來露出巴掌大的鵝蛋臉,加上這兩天都未曾休息,哪怕再佯裝,疲憊不堪也無法掩飾。
“陸半夏,為什麼你不認為這次是我在利用陸子矜報複陸永?”她不是不相信他嗎?為什麼這一次一句話都不問就輕易的相信他,一再的為他辯解!
剛才那句話,她是故意說給陸恒聽的!
“不知道!”陸半夏看著他,淡淡的開口:“隻是覺得比起陸子矜的嘴,從你口中說出真相會更讓大伯難以接受!”
所以覺得不會是你做的。
李越祈深深的凝她,薄唇勾起一抹複雜難懂的笑容。
兩個人相互對視,好像其他萬物都已經成為背景,沒有言語的交流,無形中有些東西,好似彼此已心中明了。
一直在旁邊沉默不語的陸恒在聽到他們的話後,驟然鐵青,聲音沙啞而冰冷:“這件事,真的是陸子矜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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