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掛了。”
李越祈要掛電話的時候,陸半夏突然開口:“越祈……”
“恩?”
“你,討厭我嗎?”
“怎麼會這樣問?”李越祈似乎淡淡的笑了一聲,雖然她曾經讓自己很痛苦,很掙紮,但自己並不討厭她,相反他很喜歡,喜歡她,喜歡到可以毫不猶豫的放棄一切,“我不討厭你,哪怕你讓我痛苦。”
“是我讓你痛苦了....”但是,你又何嚐沒讓我痛苦過。
因為我害的你差點失去一條腿,所以要用這樣的方式對我嗎?
陸半夏很想質問他,為什麼要這樣殘忍,但是她沒有,隻是輕笑的問他:“要是我變成癡癡呆呆的瘋女人,你會不會很高興?”
李越祈不懂她為何要這樣問,難道是因為她的病?
“如果你變成瘋女人後不會再離開我,我的確是會很高興!”
她怔怔的,咽喉裏紮了一根很長很細的針,紮的很深,深到那叫心髒的地方。
“好了,別胡思亂想,早點回來,我等你!”說完,李越祈掛掉了電話。
明明該難過的,陸半夏卻勾起唇角笑起來,笑的幹澀的瞳孔幾乎要沁出眼淚。
早點回去....回去繼續吃藥,然後徹底變成一個瘋女人,這就是你對我的報複和懲罰嗎?
李越祈!
她一直都覺得奇怪,自己為何突然能夠接受他留在自己的房子裏,原來一切都是在他的算計中,先用藥物麻醉自己的神經,然後再逐漸變成一個癡癡呆呆的瘋女人。
這大半個月的生活此刻回想起來,是那麼的不真實,宛如一場華麗的海市蜃樓。
以為是新的開始,沒想到竟然是他又一次精心編製的天羅地,為的就是讓她徹底墜入地獄。
——以後我們不要孩子,我就是你的孩子,你就是我的孩子,你不記得的事我幫你記得……就算你把全世界都遺忘了,我也不會讓你忘了我!
這真的隻是我的一場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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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越祈切了電話,見時間差不多便先將米洗好,煮上。折身去陽台收洗好的衣物,坐在*邊,慢條斯理的將衣服折的整整齊齊,放進衣櫃。
折身看到她的化妝台有些淩亂,順手就收拾一下,沒注意受傷的腿撞到櫃子,痛的他蹙眉,彎腰揉了揉膝蓋。
起身時眼角的餘光不經意看到化妝台下櫃子縫隙有紙露出來,像是冥冥之中的牽引一樣,他伸手打開了櫃子門,拿出那一疊陸半夏還沒有來得及銷毀的資料,原本隻是想幫她整理後方好。
但當看到紙上的內容時——
清雋的容顏一點點的蒼白,再逐漸陰沉,黑眸裏流轉著不可置信,拿著那些資料轉身就去客廳拿手機撥陸半夏的手機。
“對不起,您所呼叫的用戶已關機……”
冰冷的聲音還沒有說話,李越祈立刻切斷電話又撥通秦南司的電話,聲音裏抑製不住的怒意:“陸半夏在你那?”
“她沒來我這裏,發生什麼事了?”秦南司覺得奇怪,猜測肯定是發生什麼事了。
李越祈什麼都沒說,直接電話切掉。
秦南司拿著電話看著外麵漸黑的天,心裏在打鼓,有一種不好的感覺,立刻撥通刑天的電話:“你見過半夏嗎?”
“沒有。”刑天一整天都在總統府。
“李越祈在找半夏,聽他的聲音有些不對勁,我擔心半夏會出事。”
刑天也快忙完了,“我現在就去找她。”
“我接奚風回來後也去找找她。”
切掉電話,兩個人分頭行事。
***
外麵所有人都在尋找的人,此刻坐在酒吧裏一杯又一杯威士忌灌著自己。
自幼家庭的變故與成長環境造就她是情緒高手,習慣性守著自己所有的情緒不被任何人觸碰,這麼多年不管發生過多麼痛苦難堪的事,她亦能不動聲色的承受,放在心裏慢慢消化,將那些悲痛轉化為一種雲淡風輕。
然而,這一次她發現自己做不到,千瘡百孔的心似被人掏空了,那些疼痛卻依然留在她身體的每一個角落,每一個細胞。
愛情美好時是一口蜜糖,含在口中能夠甜到心底;愛情殘忍時是一把利劍,殺伐果斷的刺穿心髒,狠毒致命。
她以為自己能夠掌控好這份情愛,不至於失控,到頭來卻還是一敗塗地。
萬劫不複!
空蕩蕩的胃被烈酒燒灼著,她好似沒有知覺,麻木的一杯一杯的灌入喉中。
她想起,有人說,酒是穿腸毒藥。薄唇不由自主的碾開嘲諷的笑意,真正穿腸毒藥是情愛。
如果時光能夠倒回七年前,她一定會告訴當年的陸半夏,無論如何不要嫁給一個叫李越祈的男人,要是真的沒辦法的嫁了,也一定不要愛上他。
要是愛上了,也一定不要相信他,如果相信了他,那麼....就離開他,永永遠遠的離開他。
***
最先找到陸半夏的是刑天,他站在酒吧門口看到她買醉,神色清冷孤傲,背影卻極致的孤寂。
他先給秦南司打了一個電話,讓其放心,自己會照顧好陸半夏。
切掉電話,他走到陸半夏麵前,握住她的手腕,奪下她手中的酒杯,聲音低沉:“別喝了……”
陸半夏半眯著眼眸,迷惘的看著他許久,又向酒保要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陸半夏……”刑天低低的喚她。
“如果你是以朋友的身份陪我喝酒,請坐,若不是,請不要打擾我!”被酒精滋潤緋紅潤澤的唇瓣輕抿,聲音平靜無波,死一般的沉寂。
刑天沒有說話,坐在她的身邊。她的神色和聲音都很平靜,可是他知道,她的心裏正在飽受痛苦的折磨,她無能為力。
他也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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