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半夏孤零零的站在原地,後脊骨挺的筆直,筆直,眼底是一片冷霜。
她沒有做錯任何事,沒有必要心虛和膽怯。
陸子矜望著她,薄唇勾著若隱若現的笑意,眼底的得意和猖狂不言而喻。
無論今後她的事業如何,今天她是勝利者。
陸半夏置身冰窖,寒冷的無法呼吸,絕望瘋狂的吞噬她所有的情感與最後一點的溫情,臉上火辣辣的燒灼疼痛,幾欲是要毀掉她所有的自尊與驕傲。
她想要移動自己的腳步,隻是不知道該怎麼命令自己的雙腳。
身體,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
就在她絕望,孤立無援之下,突如其來的衣服披在她纖弱的肩膀上,溫熱充滿力量的大掌按住她的肩膀,低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像是在黑暗中有人向她伸出了手……
“我們走。”
刑天是看到陸恒如何對她,也記得她被陸恒打了兩次,她沒說要見什麼人,他卻隱隱的不安。
在外麵等了許久,沒見她出來,他便進來看看,隻是沒想到——
李越祈沒想到刑天會突然出現,更沒想到他是以保護著的身份出現在陸半夏的身邊。
欲要開口,陸半夏垂的眼簾突然揚起,波濤洶湧被平靜掩蓋,冰冷的瞳孔看著他沒有任何的情緒,冷漠至極。
李越祈的心一緊。
“李越祈,我永遠都不想再見到你!”
聲音平靜,隻是....寒冷徹骨,凍的李越祈愣在原地,眼睜睜的看著刑天攬著她的肩膀離開,卻無法動彈一下。
陸半夏是被刑天半抱著離開餐廳,沒有再看李越祈一眼,沒有任何的猶豫與眷戀。
身體裏的力氣好像一瞬間被抽空了,她什麼都做不了,第一次感覺到這麼無助與絕望,如果不是刑天的出現,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繼續維持著自己的驕傲。
眼眶是猩紅的,幹幹的,沒有眼淚。
刑天將她塞進車子裏,什麼都沒問,也沒說,開車絕塵離開。
*
李越祈回過神來,眼神幾乎要殺人,“你竟然敢對她動手!”
陸子矜被他駭人的目光嚇的後脊骨一片涼意,想到什麼,挺直腰板,一幅我打都打了,你敢對我怎麼樣的神色。故作鎮定!
李越祈猩紅的眸光瞪著她,垂在身側的雙手收緊,青筋凸起就要張開時,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陸子矜接到電話,臉色唰的一下子成為死灰……
*************少爺求推薦票的分割線***************
很小的時候,陸半夏就知道父母的感情並不好,雖然父親和母親從未爭吵過,但是他們之間一直是平平淡淡的。
母親從未追問父親夜不歸宿是去哪裏了,也從不會花心思去討父親開心。而父親呢?永遠是陰沉的一張臉,哪怕是看到自己也極少會笑。
從小到大,父親抱她的次數,屈指可數。
她也問過母親,父親是不是不喜歡自己。
每每如此,母親隻會紅了眼眶,眼神裏流淌著歉意,抱著她沉默不語。
她知道這個問題會讓母親難過,便再也不問。努力的學習,努力的做好陸家的千金小姐,隻有在她為陸家迎來掌聲時,父親才會露出一點點欣慰的笑容。
為了那吝嗇的笑容,她便加倍努力。
生活和成長環境成就她的堅韌個性,麵對誰都不會露出軟弱的一麵,因為陸家的女兒不能軟弱,不能丟人,不能做任何出格的事,她就是這樣長大的,沒有人告訴她什麼是柔軟,也沒有人教過她什麼是撒嬌,服軟。
遇到李越祈好像是宿命的注定,嫁給他,是在劫難逃;她在審視自己對李越祈的感情時,不是沒有掙紮過,隻是失敗了。
那個男人用他的方式一步步侵略攻占她的內心世界,讓她的堅強和堡壘寸寸崩塌,最終淪陷。
她知道這樣不好,卻無力改變。
愛上一個人就是賦予他傷害自己的權利,這個道理她懂,所以今天所受的恥辱,她認命。
……
刑天拿來冰袋敷在她紅腫不像話的臉頰上,深邃的眸子裏流淌過一絲心疼。
他看到她挨了陸恒一個耳光,又挨了那女人兩巴掌。對於陸恒,她隻能保持沉默,對於那個女人,如果不是有那個男人在,相信她一定不會乖乖受欺負……
陸半夏低著頭,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薄如蟬翼的睫毛遮住眼底的光,讓人琢磨不透她此刻的情緒,是崩潰或氣憤。
靜靜的坐著,宛如精美的雕塑。
手機在寂靜的空間不斷的回響,她也毫無反應。刑天側目看了下茶幾上的手機,來電顯示是陌生的號碼,他說:“不接?”
陸半夏緩慢的掠眸,怔怔的看他一眼後,再看向手機,手伸出來……
刑天將手機放在她的掌心裏。
“喂,我是陸半夏……”她開口,聲音平靜而麻木,聽了幾秒後,卷翹的睫毛顫抖了下,道:“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