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廳是選擇明崢居內麵積最大的,一次性可容納上千人,觥光交錯,衣香鬢影,談笑宴宴。出席的賓客都是至親至近的人,所以臉上的笑意也是對於顧明希和龍裴最真心的祝福。
沒有人知道在烈日炎炎下的明崢居外,正有人遙遙眺望此處的風景。蒼白的臉色在烈日下掛著汗水,呼吸若隱若現,仿若隨時會消失。
手指按著一直流血的傷口,鮮血如汗水滴滴落在地上的綠草上,唇瓣機械的勾了勾:“抱歉,明希。”
她真的很想參加明希的婚禮,很想當麵祝福明希擁有這個世界上所有女人都會羨慕的幸福,她已經很努力的在提前完成任務,沒想到還是遲了一點,甚至一時大意受了傷……
在她快要結束任務時,她接到木槿的電話……
“姐,閣下會在龍裴的婚禮上宣布和若蘭姐姐的婚期哦!”
她沉默不語,片刻的失神子彈已經穿透自己的身體,疼的不知道是身體還是心。
其實,早就知道了,不是嗎?
否則他不會在這時間點,故意支開自己。
她不是怕這滿身血跡的狼狽樣會嚇到明希,以她和明希的交情,明希也不會介意。但是她不能用這番模樣去麵對剛剛宣布婚訊的閣下和柳若蘭……
她是閣下的影子,可是為什麼沒有人告訴她,原來影子也是有心,也會痛的……
眼角有著微微的濕潤,失去血色的唇瓣緊抿著,轉身一步一步的離開明崢居,身後是一串血跡,觸目驚心。
執著酒杯的連默心不由的慢跳了一拍,目光下意識的看向窗戶外,綠蔭下空無一人,劍眉微不可見的挑了下。
為什麼他感覺有人透過窗戶在暗中盯著自己。
柳若蘭見他神色有異,柔柔地問:“默,怎麼了?”
連默斂眸,薄唇輕勾“沒事”大掌攬著柳若蘭的纖腰走向顧明希和龍裴敬酒。心頭的怪異情緒很快被拋之腦後……
整個婚宴最高興的莫過於林七,因為葉迦一向不喜出現在眾人視線內,婚宴又是自助式,她整場轉著吃,從頭到尾,簡直是一盤不放過!吃的肚皮都圓鼓鼓的,還把自己的嘴巴塞滿食物。
最後在暗處的葉迦實在看不下去,在無人注意下將嘴巴圓鼓鼓的林七給拎走了……
沒一會聽到新娘要拋捧花,葉迦怎麼也抓不住,又讓她給溜回來了。
最想抓捧花的莫過於小七,純屬瞎得瑟;最不想接到捧花的非半夏莫屬,命運很奇怪,你越是怕什麼,越是會來什麼!
陸半夏根本就無心接捧花,礙於是伴娘的身份站到中間,已經盡量往後退,讓那些渴望結婚的大齡剩女去爭搶。誰知道顧明希拋的捧花那麼有技術,不偏不倚的正好在陸半夏的胸前,她不接都不行……
不少女人回頭一看是伴娘接到捧花都一聲歎氣,一定是夫人有私心。
顧明希回頭看到是半夏接到捧花,抬頭與龍裴對視,莞爾一笑:“命中注定!”
龍裴攬著她的香肩,不語,眼底的笑,濃鬱。
因為接到捧花,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陸半夏的身上,她本就是陸家的長女,在國都出了名的千金名媛,在她 歲後陸家的門檻都被踏破了,無論是誰都被她斬釘截鐵的拒絕,即便是陸家的家長陸半夏對於這個性格冷淡的女兒也是無奈。
此刻不少單身男士看到她手拿捧花都躍躍欲試,今天的陸半夏無疑很漂亮,長發沒有挽起,隨意的散落在如玉的肌膚上,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不近不遠,有一種空穀幽蘭之美。
若是平常陸半夏也隻是當一場小插曲,波瀾不驚罷了,而此刻人群裏的一雙漆黑深邃的眸子讓她的心隱隱不安。
伴郎李越祈削薄的唇瓣沁著笑意,如沐春風的凝視著她,漆黑的眸子裏有著笑意裏流轉著占有欲,仿佛是一頭慵懶的獅子,在盯著必定屬於自己的獵物。
這種眼神讓陸半夏極度的不舒服,可謂是反感,避開那道目光,她將捧花交給身旁的楚冰炎,提起裙擺翩翩離去。
龍裴銳利的眸光掃了一眼李越祈,饒有深意。
李越祈笑著放下香檳杯,步伐不緊不慢的追向了離開的倩影……
顧明希的目光隨著他看去,疑惑:“他們什麼時候……”
如果半夏能和越祈在一起,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想必在天上的白言也希望半夏能學會遺忘與放棄,尋找一份屬於她的獨家幸福!
龍裴沒有回答,低頭親吻她的紅唇:“那是屬於他們的故事。”
顧明希恍然一笑,頭靠在他的肩膀上,目光剛好看到人群中為她舉杯的弦歌,舉杯同飲。
霍凜墨這個到哪裏都備受矚目的花花蝴蝶,此刻端著酒杯在人群寂靜處一杯杯的飲盡。
他是來祝福顧明希,也是來折磨自己的。
如果不親眼看著她幸福,自己該如何死心?
他承認自己不如龍裴,不夠了解顧明希,可是他對顧明希的愛並不少龍裴半點。
隻怪命運弄人,相逢恨晚!
小文盲,若你此生幸福,也不枉我狼狽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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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花燭夜的的確確如龍裴所言,婚紗的確是用來撕,一夜纏綿,顧明希幾乎覺得自己要被他肢解了。本想著第二天還要送一些賓客離開,誰料她睜開眼睛已身在飛機上。
美國,一個寧靜的小鎮,人煙稀少,風景不錯,房屋不大,一間臥室,兩間客房,一間書房;步行十幾分鍾就到海邊。
以前龍裴在美國求學時買下的,每當心情不好或無事他就過來小住。雖然距離超市有些遠,但每天會有專人運送新鮮的食材,生活倒是與繁鬧的城市毫無差別。
龍裴將這裏當做他們的蜜月旅行,除了他們,和一個打掃衛生的傭人,沒有第四個人,一日三餐都是龍裴親力親為。
清晨,顧明希在龍裴的早安吻中蘇醒,洗漱換好衣服,龍裴已準備好早餐,他看他的環球時報,她看她的民生報紙。
上午,龍裴會在書房處理三個小時的政務,開視頻會議;顧明希則是看書,或整理下後院的花花草草。
午餐後龍裴要擁著顧明希午休,醒來後換衣服出門,手牽手去海邊散步,有時顧明希走累了,也會要他背,無一例外龍裴會將她一直背在後背上。
黃昏時刻,他們原路返回家中,龍裴準備晚餐,顧明希不斷的換著電視頻道,或是站在廚房門口看著他。
龍子琦打來的電話是他們過了一個星期平凡夫妻後,無疑是控訴龍裴連夜拐走顧明希這頑劣的舉動,實在太過可惡,毫不考慮做女兒的心情!
順便詢問明希什麼時候回家!
顧明希接電話時,龍裴正在黃昏的廚房裏準備他們兩個人的晚餐,欣長的身影沐浴在暖色的光暈中,猶如古希臘神話中的光明之神——阿波羅。
“媽咪……顧明希!”聽不到顧明希的聲音,龍子琦冷清略有不滿。
顧明希回過神來,看著他的背影,淺笑對著電話裏的女兒笑:“煙兒,等你長大遇到那個人你就會明白,原來塵世繁華三千終都比不過你的心頭血。”
龍裴就是她的心頭血,這麼多年根深蒂固,已深深的融入她的身體裏。
他們是夫妻,相濡以沫,同榮同辱,原來這麼多的磨難與挫折,不過是要他們更加深愛彼此。
聽不到女兒在電話那頭抗議,她切掉電話,走進廚房從他的身後抱住他,擁的很緊。
龍裴正在洗菜,餘光掃到她進來,以為她是要幫忙,沒想到她會主動抱起自己,心頭柔軟,冰冷的體溫逐漸熱起。
“怎麼了?”
“龍先生,你的女兒控訴你的行徑非常惡劣,並要我轉達她的憤怒!”輕柔的聲音裏有著得意。
龍裴關掉水龍頭,雙手沾滿水珠的轉過身,低眸溫柔凝視:“龍太太,需要我提醒女兒是這裏....生出來的。”
潮濕的手隔著單薄的衣服落在她的小腹上。
時過境遷,煙兒已經回到他們的身邊,有沒有孩子,誰都不在介懷了。顧明希笑臉如嫣,雙手環抱住他的脖子,主動的親他的唇瓣:“有沒有後悔?”
“已經很滿足。”有她有女兒,此生何求!
顧明希似乎很滿意他的答案,又獎賞他一個吻。龍裴挑眉:“你今天心情很好?”
“不喜歡?”她揚眉。
“你知道的,我一向節製!”
龍裴義正言辭的話語惹來顧明希輕哼抗議,不知道是誰在到這裏後是不分客廳書房的亂發·情!
他低頭輕咬住她耳根子,補充一句:“可是一遇到你,我情難自禁!”
微涼的大掌已經探進她的上衣內推高她的內衣,溫熱的唇瓣親吻著她的紅唇,溫柔繾綣,抵死纏綿。
紅唇不禁的溢出輕吟,顧明希下意識的推著他健碩的胸膛:“別鬧,還等著晚餐。”
龍裴低笑,大掌直接將她抱上潮濕的洗理台上,喑啞著嗓音蘊著情動:“總要讓我先用了自己的晚餐,才有力氣準備你的。”
顧明希=晚餐?
半推半就還是被他得逞了,哪怕她再三強調不要在廚房,客廳也可以,某人卻是如狼似虎,急不可耐,一秒也不想等。
準確的來說是他劣性,龍裴在床上雖然不怎麼說渾話,但是男人天生的劣性還是有的,隻是他一直偽裝的太好,人人都以為他是風度紳士公子。
隻有顧明希最清楚,這個男人的城府和心計隱藏的有多深……
在國都,在總統府,在所有人麵前,龍裴沉默內斂冷峻,從不會笑,可是到了這裏,他的臉上每天都有笑容,出自內心的笑容!
即便是路邊偶遇的陌生人與孩子,他也會回應最幹淨的笑容。
離開世俗的喧囂,回歸最真最純粹的生活與感情,日益遞增的感情,時間不會讓他們之間的感情越發的淡漠。相反,在一起的時間越久,顧明希發現自己和龍裴之間的愛越深,一分一秒都不想離開彼此。
閑暇時,龍裴就會牽著她的手像普通夫妻那樣去坐公車到市中心轉轉,也會帶她去他讀過書的學校散步,晚上回不去就找家酒店住下,一起站在玻璃窗前看著城市的夜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