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在南司和閣下以外的人麵前承認自己是愛著一個男人,並沒有覺得羞恥。不安的眼神看向夫人,有些擔心她會接受不了。
顧明希一言不發的轉過頭不再多看他一眼,背對著他的眼神裏充滿諷刺與陰寒,放在棺材上的白指越發的收緊,骨節泛著蒼白。
龍裴走到她身邊,視線緊緊的盯著女兒,嗓音低沉,“下午我們送煙兒走,墓地選好了,就在你母親的墓碑旁邊。”
白言起身鞠躬,轉身離開。
黑夜被白晝替代,清晨的風彌散著清晰與涼意,大廳的燈被關了,陽光透過玻璃灑了一地的溫暖。
龍裴,事到如今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嗎?
白言因為總統府的事來找閣下,在書房裏詳談了兩個小時,走出書房已經是晚上十二點。所有人都休息了,大廳亮著的水晶燈有些冷清和涼薄。
他還答應過煙兒,一家人,永遠不分開。
那是他們父女一起度過的最快樂的一下午,隻屬於他們的小秘密!
眉頭蹙起,低語輕喃,“白言知道自己要走的是什麼路,謝謝夫人關心。雖然小姐不在了,可未來的日子還長,夫人不能一直沉浸在過去的悲痛中,早點走出來,生活總會有轉機的。”
“夫人的意思……?”白言遲疑,不解的目光看向她。
沒有血色的鵝蛋臉上掩藏不住的倦意,沒有休息,眼簾下有著明顯的黑眼圈,整個人憔悴不堪,像是隨時會倒下去一樣。
白言唯一的弱點就是對南司的感情,這也是他此生最大的致命點。
短密的睫毛垂下遮住眼底飛快劃過的傷痛,下意識的避開眼神,手指握住牛奶杯喝了意口,手指攥的很緊,遲遲的不敢去碰那塊蛋糕。
顧明希將煙兒重新放在棺材中,手指在她的臉頰上戀戀不舍的油走,眼底的淚在閃爍,嘴角揚著淡淡的笑,詭異的讓人捉摸不透。
永遠做他龍裴的妻子,看著他和伊若生下繼承人,如何的一家幸福團圓?
顧明希拉開椅子坐下,平靜無波的眼神麻木空洞的看著他,“煙兒最大的心願就是能讓你吃一口她做的蛋糕,蛋糕放的有點久,味道壞了,可是為了煙兒你會吃一口,滿足她的願望,是不是?”
顧明希白希的手指拿著冥紙緩慢的往火盆裏投,火光暈著她的眼睛,捂不熱一顆已經死掉的心。
顧明希依然陪在煙兒的身邊,寸步不離。
“愛。”
“他配不上你。”顧明希抬頭看向他,白言長的清秀,肌膚白希,身上的氣息也幹幹淨淨的,讓人一點也不覺得他是身在政治這個大染缸裏。在他的眼睛裏是能看到他為煙兒的死而有的難過。
“夫人,小心。”白言起身扶著她走到火盆前,跪在了墊子上。
白言的神色有些不自然,沒想到自己和南司的事情連夫人都看得出來!閣下是不會主動告訴夫人這些事的....
欲下樓的腳步收回,他轉身回了書房。
“夫人,給死人最好的禮物是遺忘,不是念念不忘。”他側頭看向顧明希,歎氣,“您這樣,小姐隻怕走也走的不安心。”
即便煙兒死了,即便她恨自己,他也無法放手。
龍裴推開書房的門,走到樓梯的護欄旁就看見這樣的畫麵,兩個人誰也不說話,一前一後的往火盆裏投冥紙,大廳靜謐而安寧,似乎一切的狂風暴雨都已結束了。
一三眠死起。顧明希平靜的神色沒有什麼變化,側頭看向白言眼神宛如一灘死水,毫無生機,也沒有任何的色彩,像是一個無欲無求沒有靈魂的人。
許久她都沒有說話,龍裴深意的掃了一眼她和女兒轉身朝著樓梯走,他還要去書房處理很多事情。沒走幾步,身後傳來顧明希沉冷的聲音,“——閣下。”
“我有事要處理,下午一定會回來和你一起送煙兒。”龍裴刻意避開那塊蛋糕不看,肅殺的聲音對她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