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不知是不是濕氣太重還是寒氣的原因,顧小陌的右手腕有些發疼,虞琛一走近,便看見顧小陌眉頭不禁緊緊皺起,唇也不自覺的咬緊,似是在無聲地隱忍著疼痛。
虞琛見狀,連忙抬起顧小陌受傷的右手查看著,又望了望窗外連綿的陰雨天氣,臉色更差了些。
他輕輕握著顧小陌的右手,不敢用大力氣,隻能輕輕的伸手握著,沾著床邊坐下,輕輕的出聲訴說著:“顧小陌,很疼是不是?在等一等,很快便會沒事的,嗯?我馬上就會替你找到合適的骨科醫生。”
虞琛難得輕柔的開口,眼中的柔情與溫暖悉數給盡了這個滿目瘡痍,讓他心疼的人。
雨下了多久,虞琛便在顧小陌的房間裏呆了多久,直到那連綿細長的雨漸漸停下後,他才輕輕放下顧小陌的手,抬手在她的眼簾上輕輕摸了摸。
顧小陌的眼睛便緩緩的閉上,耳畔傳來一道溫柔如水的聲音,“睡吧。”
虞琛起身離開房間,正對上小不點的視線,小不點便自動開口道:“老大,慕總還沒有離開,或許,他是來認罪道歉來了,不會擅闖進來的。”
“那就由他去站。”虞琛麵不改色的回道。
半天的雨,半天的陰天,薄薄的大衣已經吸幹了水,渾身浸骨的冰涼,沒有陽光,再自己慢慢幹透…
慕北屹固執偏執,足足站在這裏已一天一夜,夜幕降臨,手下們看著站在這裏不動彈的慕北屹,終是上前出聲道:“慕總,您這樣等下去是徒勞無用的,還是請快快回去吧,我們老大不會準許您進來的。”
唇瓣發白,俊臉也泛著病態的白,慕北屹動了動僵硬的腿腳,像是聽到了手下的話,又像是陷入自我世界的情緒中,他動了動腳步,轉身向外走去。
望著慕總離去的背影,手下們這才鬆了一口氣,為了防備他,他們也陪著一天一夜沒有睡覺。
此刻立即對著聽筒和小不點報告著,慕北屹經過別墅外麵的圍牆,原本還在向前行走的腳頓步,緩緩轉身看向這高牆。
慕北屹斂了斂眼簾,眼眸閃過一抹深意,隨即轉身,雙手撐在牆上一舉而躍。
小不點走向監控室,看著門外的確沒了慕北屹的身影,勾起唇角譏諷的嗤了聲:“這麼快就放棄了,沒有一點誠意,果然不經試探。”
“不過也對,論地位,還是我們顧小陌高攀了慕總,慕總更沒必要付出那麼大的真心,能讓慕總在門口站一天一夜,又淋著雨…”小不點環抱著胸在監控室裏自說自話著。
虞琛忙於和骨科醫生聯係的事情,一時間,中庭沒有誰注意到一個男人已經悄然潛入了別墅。
慕北屹沒想貿然闖進,更沒想貿然去打擾顧小陌的。
可終是經不過心底的思念…經不過那心底漸漸壓製不住的漣漪,就算判了死刑,也要給他個公告不是嗎?
就算結束,也要有一個結局不是嗎?
更何況,慕北屹從沒想過結束。
黑色的身影悄無聲息的在這走廊上行走著,巧妙的避過手下,悠悠轉轉的來到了二樓的房間。
時不時會有醫生從一個房間出來,慕北屹遠遠的看著,眸色一深,眼底驀地有暗流湧過,等待著醫生徹底遠離那個房間時,他才無聲無息的向那間房間探過去。
越靠近,沉寂的心便越是激蕩起。
直到他緩緩的推門進去,深邃的雙眸直直的望向床上躺著的人時,這麼多天的尋找,緊張,絕望,無助,皆在這一刻破了冰。
慕北屹深吸了一口氣,徑直將門反鎖上,當下,房間裏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慕北屹緩步走近,發現顧小陌是睜著眼睛的。
良久未出聲,淋了雨,受了寒,再一開口,聲音有些暗啞,輕喚一聲:“顧…小陌。”
聲音沙啞極了,慕北屹驚奇的發現,顧小陌像是無神的睜著眼睛,實則“聽”不到外界的任何消息。
小臉寡淡平靜,雙眸晦暗。
慕北屹走近,轉瞬看到顧小陌包紮的右手,心有一瞬間像是被揪緊了一般。
易佰連日連夜的盤問著傑瑞,無論是用暴力還是威脅的方法,傑瑞都隻是聳肩一笑,蔑視的開口:“顧小陌死了。”
死?
慕北屹望著顧小陌,再次神色大駭,“顧小陌?!”
他坐在床邊,眉峰收攏,“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