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著臉向書桌走去,沒報多大希望的拿起手稿,看見設計圖的那一刻,神色倒是微微一怔。
虞琛頓時正色,仔細的將手稿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沒善用那麼多技巧,走的是心。
而顧小陌也沒違和自己,配上模特的時候,新娘的臉也沒有違和的笑出來,眼中的一滴清淚掛在臉頰上,那是深深的對丈夫的思念殷切。
作品走心,觸景生情,虞琛偏頭看過去,顧小陌突然收到視線,稍稍變得緊張起來,磕磕絆絆的開口:“是,不過關嗎。”
說這話的時候,顧小陌的雙手不由自主的絞起來,她是真的緊張,她現在身無分文,連自己的歸宿都不知道在哪,出去就是找死——
顧小陌對於這點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在煎熬漫長的等待中,終於等來虞琛低沉的一句話。
“看來是我低估你了。”
“這個設計很喪,不過,很有感覺,顧小陌,我認可你的設計,但如果你不能好轉,擺脫心境的話,我依舊會把你趕出去,珍不珍惜這次機會,選擇權在於你。”虞琛淡淡掀唇,聲音依舊冷凝。
顧小陌緊緊咬著唇,濃密的睫毛輕輕遮去眼底的情緒,一眨一眨的,輕盈的泛著淚光。
虞琛走出房間的時候,再回頭一看,顧小陌竟還乖巧的站在那裏,微微低垂著頭,似乎已經麻木了,沒有任何酸痛的感覺。
他稍稍低頭看著手中的設計圖,掌心捏緊了些,他還真的第一次遇見在感情上比他還要深情的人,可虞琛清楚的知道,這種情根本頂不過時間的衝刷。
另一邊,認親宴不可否認的被慕北屹的出現給打斷。
顧蘭心心裏想了那麼多措辭想向梁逸安解釋,卻沒想到,梁逸安仿佛並沒放在心裏,晚上在家裏辦了酒席,彌補今天的認親宴。
顧蘭心一時放下心防,喝了些酒,隨後沒有了知覺。
梁逸安坐在飯桌上,俊目沉沉,臉色凝重嚴肅,淡淡的看著顧蘭心的身子漸漸趴在桌子上,半響,他才沉聲開口:“去把醫生叫過來。”
針頭細細的紮進顧蘭心的手指上取著血,氣氛似乎陷入了死寂一般的沉默。
取過血後,梁逸安悶悶的吐出一口氣,“去檢驗,我要盡快知道結果。”
“是,梁總。”
醫生去做著親子鑒定,很快便有了鑒定結果,當醫生重新折回來將結果說出時:“梁先生,顧小姐與您並沒有實際血緣關係——”
若是放在一般人身上,被耍了被欺騙的惱羞成怒,當場就會勃然大怒的猛拍桌子,可這個人是梁逸安,他的溫潤風度是深刻到骨子裏的。
既然已經意識到被設了一場局,梁逸安麵上雖沉著臉,卻沒有當場發怒或表露出任何情緒。
梁逸安坐在飯桌上良久,才緩緩的移開視線看向沉睡的顧蘭心,沉聲命令著傭人,“送她去房間裏。”
縱然是這樣,還能容下她?
梁逸安拿著檢查報告起身直接走向樓,眼眸深邃,透露著一抹意味深長的情緒。
在得知祁欣蘭給他留下一個孩子的時候,那種不可置信,沉寂二十多年,沒什麼情緒波動的他再次升起希望。
雖對顧蘭心一直保持懷疑,可如果她是欣蘭的女兒,再差再壞他都會護她周全,保她安詳。
梁逸安一走進書房,便看見桌麵上平整的擺放著顧蘭心與顧振海偷偷見麵的照片,眸色驀地變深,隱有暗流湧過。
事情的真假,一探便知,之前是他不想查,現在——
一夜看似平靜卻暗存風暴的過去,顧蘭心第二天一早醒來,便發現是躺在床上,她昨天還在和梁逸安喝酒吃飯,怎麼會突然暈過去?
顧蘭心頓時警惕的撫了撫額頭,下意識的去回憶昨晚有沒有露出什麼馬腳。
顧蘭心還在緊鎖著眉頭思索著,傭人推門而入,驚得顧蘭心猛然抬眸看過去,那神情頗有些不自然。
“小姐,梁先生在下麵等著您。”
顧蘭心眯了眯眼睛,心跳起伏,硬生生的暗壓下去,她靠近梁逸安身邊那麼長時間,也了解些梁逸安的脾性。
昨天他都能那麼既往不咎的和她吃飯,她擔心什麼?
想到這裏,顧蘭心便微微鬆了口氣的收拾著,繼而走下去,“爸爸。”
“醒了?我們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