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五散(1 / 2)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晴空一鶴排雲上,便引詩情到碧霄!”一個衣衫破爛的中年道士立在一艘悠然搖動的蓮舟之上,正是五散人之一的張中,他目光淵遠,仿佛無視遠處廝殺的場麵,將劉禹錫這首詩朗朗吟出,聲音清朗純澈,傳出老遠。

驀聽得一個聲音冷冷道:“兀那道士,天兵在此。你速速離開。免得遭受無妄之災。”這聲低沉渾厚,久久縈繞耳邊,顯然發聲之人內功甚強。

張中哈哈一笑道:“閣下說笑了,天地不仁,何來所謂天兵地兵?”

“受命於天,即為天兵。尊駕還是速速離開,莫要逗留了。”這個聲音再度響起,張中神態悠然,足下一點,身形拔起一丈,輕飄飄的點在一塊光禿禿的石頭上,笑道:“受命於天?哈哈,貧道自來便喜歡逆天行事,天兵既然在此,貧道自是要與天兵天將好生鬥上一鬥的。”足下再一點,躍出六七丈,將頭上道冠解下,拋在水中,腳尖踏上,再一點,晃悠悠的拔高三丈,落在小丘之上,水岸邊緣。

張中傲然挺立,伸手一指,輕蔑道:“所謂天兵者,何人堪與一戰?”

這一處小丘上林林總總站了十餘人,其中一人蒙古將軍服飾赫然已是萬夫長級別。而周圍十幾人卻都是布衣,但都是雙目炯然,如淵臨峙,顯然高手風範。這十餘人隱隱以右邊第一人為首,但見那人手上捧劍,身子站得筆直,隻是愁眉苦臉,好似剛死了爹娘一般。

一個黑臉漢子戟指喝罵道:“好個潑道!恁地無禮!便讓我來教訓教訓你!”一拳轟出,氣勁四溢,張中搖頭歎道:“陝北正通臂拳勁,何苦做朝廷鷹犬?”平平一掌輕輕迎上,拳掌相擊,竟是半點聲息也無,那黑臉漢子臉上青氣一閃,憋成醬紫色。張中輕斥一聲:“咄!”那黑臉漢子哇的吐出一口鮮血,身子如斷線風箏一般倒飛出去,“砰”的一聲墮在地上,抽搐兩下,便不再動了。

張中冷笑道:“所謂天兵天將,也不過如此。明尊仁慈,普渡眾生,諸位,不若棄暗投明,奉我明尊,將來天地易主,也好謀個封妻蔭子。”

右首那捧劍之人慢吞吞的踏上兩步,輕輕道:“道長的‘暉明寸勁’,果然了得。小人…願領教道家神妙劍術。”他一說話,張中便立馬知道,這人便是剛才以內力同他對答之人。

張中饒有興致的看著這人,笑道:“閣下身與劍合,顯然是難得一見的劍術高手。貧道不攻劍術,閣下若欲領教劍術,何不去武當峨嵋?咱們還是各逞所能,鬥個痛快吧!”

那人依舊慢吞吞的道:“也好,請指教。”“教”字音方落,寒光便起,張中仗著身法快絕,避開這奪命一劍,哈哈笑道:“好快的劍,隻是想取貧道性命,還差了兩分火候。”

那人低低歎一口氣:“張道長輕功已然如此高妙,卻不禁令人遐想貴教韋蝠王,輕功天下第一的無雙風采。”

張中笑道:“老蝙蝠若來,你連他衣角都碰不到。”

那人手中劍寒光閃爍,顯是非比尋常的寶劍,削刺劈砍,圈轉自如,口中歎道:“此刻不是也未能傷到道長麼?”

張中方要開口說話,卻見那人手中劍寒光暴漲,數十朵劍花抖落開來,一點寒星在璀璨劍花中綻放開來,往張中胸口迅捷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