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然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幹了一件多麼震撼的事,臉上脖子上燒得厲害,心跳如雷。她竟然,竟然看到了心心念念的俊氣郎君的身體!
不行,要喘口氣緩一下,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她慌忙轉過身,背對著門,抬眼看院牆外的天空。或許全身的血液都奔到臉上去了,此刻隻覺得腿腳都跟那天上的白雲一樣,軟綿無力,有點站不穩,背不自覺地往門上靠了一下。
就這一下,驚動了裏邊的人。
“誰?”隻聽見一聲警惕的呼聲,門立刻從裏邊開了。她重心不穩,往後摔去,卻被屋裏的人緊緊地勒住脖子,把她往房裏拖。
蕭謙原本就想著會有人跟著他,所以時刻警惕著,誰知道果然如此。他在她偷窺的第一時間就發現了,隻是想看看她究竟想幹什麼,結果等了半天她也沒動手。直到剛才在門上弄出了響動,他才忍不住出來。
出來的時候有點著急,沒來得及穿衣服,隻裹了條浴巾在腰上。他想著在這種男浴室裏,能跟進來的隻有男人,也不是很在意穿沒穿的問題。可如今把人勒住之後,才發現這身子有點過分柔軟了。他心中疑惑,手上也沒有使出十成的力氣,隻是想看看到底是誰,但她掙紮得厲害,看得不甚清楚。
喻然隻覺得自己的背貼在一堵溫暖而潮濕的牆上。柔軟中帶著堅硬,撲鼻而來的全是男人溫熱的氣息。
沉醉,迷人。
她咬牙拚命堅持著,絕對不能讓他把自己拖進去。如果拖進去,他就能知道她是女子,然後誤會她是什麼喜歡偷獵男色的變態,那就說不清楚了。脖子被勒得有點緊,喘不上氣來,她隻好雙手使勁往外掰他的手臂,讓自已有一點可以呼吸的空隙。
他想把她往屋裏拖,她雙腳死死摳住門沿不讓他拖進去。可是他的力氣太大了,她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眼看快要堅持不住了,她的手也沒了力氣,往下一耷拉,碰到了他的浴巾。
她忽然意識到他此刻不是什麼都沒穿,才敢跟她在門口僵持。光天化日之下,倘若他全光了,就隻能放開她了。她於是摸索著找那浴巾的結。低不了頭,手在他腿上亂抓,指尖劃過他的大腿,摸到一點結實的肌肉。
“該死。”他哼了一聲,手上的勁兒鬆了鬆。
她也顧不上害羞了,又胡亂摸了一把,好不容易摸到打結的地方,拚命往下一扯,那浴巾就落了下來。
蕭謙從池子裏出來得急,那個結也打得鬆散,沒想到她還有這樣一招,一個晃神鬆了手便被她掙脫了。喻然重獲自由,也不敢再回頭看,抱著浴巾拔腿就跑。聽見背後傳來他氣呼呼地關門的聲音,她像隻受驚的兔子一般一溜煙跑得沒影了。
一口氣跑到前院,正好撞見楊卓焦急地站在廊下,她一把拉上他就往門外跑。
楊卓不解:“你怎麼回事兒,剛才吹哨也沒見你回應……發生什麼事了?”
“此事一時半刻說不清,先趕緊走!”
楊卓看她滿臉通紅,著急萬分,也顧不上多問,帶著她拐進旁邊的小巷,又沿著小路跑了一段,見沒人追上來,才緩了一口氣,腳步也慢了下來,警覺地環顧周圍往前走。
喻然的心依舊撲通撲通跳得厲害,抱著那條浴巾感覺像是抱了一團火,但不抱著又沒有安全感,扔了不是,不扔也不是。
他們此刻正走在一條偏僻的小道上,是街邊商戶的後院外牆,地方並不幹淨,偶爾有汙水坑,氣味難聞。
喻然最受不了難聞的氣味,下意識地拿手上的東西捂住口鼻,突然想到這浴巾片刻前還裹在某人身上,又覺得十分羞窘,忙放了下來。
楊卓停下腳步,笑她:“你這是因為偷了浴巾被掌櫃追殺嗎?”
此事肯定不能讓八卦的楊卓知道啊,要不然她的老臉往哪裏擱?喻然白了他一眼,敷衍道:“我隻是差點認錯人了而已……你怎麼樣?找到柔深了嗎?”
找人才是正事,楊卓剛才說他吹了哨子,肯定是有什麼情況吧。楊卓下巴一揚,頗為驕傲地說:“那當然啦!我不僅找到了,而且還確認他確實他大腿上確實有顆紅痣!”
他那得意的表情,好像在說:“快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