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艘船很大,巡邏的人卻很少,或許是他們認為深夜在河上是安全的,楊定輕手輕腳的跟著蕭惟音來到了船的正中,一看之下,楊定才知道這船上的人遠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多。
船上的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皆是白蓮信徒,而在略高出一點的地方有幾個白蓮使者,其中正有一個看似領頭人模樣的白蓮使者正對一個信徒說著什麼!
這位白蓮使者的麵前有一大盆水,水的旁邊是一塊白瓷做的平板,此時正聽那白蓮使者道:“王道人,你是我白蓮教真正的信徒,是正宗的白蓮道人,是我堂普化在家清信之士的表率,本堂主可以為你向我佛明王請示,請求我佛明王為你的兒子降下佛光驅散你家中陰魔邪祟!”
“多謝韓堂主,多謝韓堂主!”這位姓王的白蓮道人連忙稱謝,磕頭不止。
白蓮道人其實隻是普通的白蓮信徒而已,因為他們是在家出家,不剃發,不穿僧衣,因此被稱為白蓮道人,說白了,白蓮道人隻不過是一群受了蒙騙的普通百姓而已。
而那位白蓮使者,便是樂安縣白蓮分堂堂庵的堂主,這才是真正的白蓮邪教的成員。
這個時候,那位白蓮教韓堂主將身旁的那塊白瓷板拿了起來,接過另一名白蓮使者遞過來的一支筆,便在那塊白板上寫了起來。
片刻之後,韓堂主書寫完畢,在上麵輕輕吹了口氣,之後便閉目念念有詞的念叨了起來。
因為楊定隔著遠,所以看不清白板上寫的什麼,但楊定不用猜也能知道這上麵寫的一定是這位白蓮道人的訴求。
韓堂主在念叨完之後,將地上的白板撿起緩緩地放到了麵前的銅盆之中,隨後便見白板上的墨字一遇水便瞬間散開,隨後那盆清水也變得渾濁不堪了。
韓堂主失望的搖了搖頭,說道:“王道人,你心不誠啊,明王他老人家不願意出手!”
王道人見狀心中膽寒,暗道難不成明王他老人家真的開了天眼不成?之前他在家中都是一日三柱香,拜的是彌勒三聖,最近以來因為兒子中邪的事情他確實有些懈怠,因此每日隻上一炷,難道連這件事情明王大人都知道嗎?
明王便是阿彌陀佛,白蓮教將阿彌陀佛、觀音和大勢至合稱為彌陀三聖,因此在這些白蓮道人的家中,多供奉的便是這彌陀三聖。
“王道人,明王他老人家早就知道了你兒子中邪的事情,可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在你兒子中邪後的第一時間去找大夫,你應該來找明王大人,請求明王大人的救贖,可是你是怎麼做的?你的兒子中邪大概已經有十日了吧?為何你拖了這麼久才來乞求明王大人?難道你認為明王大人救不了你的兒子嗎?”韓堂主微眯雙目派頭十足,仿佛說這句話的是明王阿彌陀佛本尊一樣。
王道人大驚,怎麼連這件事情明王大人都知道?他的兒子生病了他第一時間去找大夫這本來是沒錯,可他是白蓮道人,白蓮道人自然應該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彌陀三聖,而不是大夫!
“韓堂主,我、我願意捐出一半的田產為明王大人修建廟宇重塑金身,希望韓堂主替我求求情,讓明王大人救救我的兒子,韓堂主,我那小兒可是獨子啊---”王道人幾乎愈要哭了出來,如果他的兒子出事了,那豈不是說他就要絕後了嗎?
韓堂主見到王道人可憐兮兮的樣子,說道:“既然如此,本堂主就在為你試上一試!”
說完,韓堂主再一次的拿起毛筆,在那塊白瓷燒製的白板上比比劃劃書寫了起來,還是同樣的請求,隻不過內容稍有不同,寫完之後韓堂主將白瓷做的白板往水中一放,奇怪的一幕出現了,隻見白板上的這些字竟然慢慢的脫離了白瓷做的白板,最後竟然全都漂浮在了水麵之上,不聚不散好不神奇!
“明王大人答應了!明王大人答應了!”王道人驚喜交加的拍了兩下大腿,麵上已經狂喜了起來。
明王答應的要求一定都會兌現,這一點毋庸置疑,因為自他加入白蓮教以來所知道的情況,隻要明王大人答應了某個人的要求,一定都會在三日之內解決!
王道人的事情解決之後,孫道人、張道人等信徒將自己的訴求一一都對韓堂主說了一遍,有些人的訴求說完之後水上的字立刻就漂浮了起來,而有些人則像是王道人第一次一般,墨字見了水立刻就融在了水中,神乎其神。
看到了什麼是水上寫字,楊定忍不住輕笑了兩聲,蕭惟音拉了拉楊定的衣袖示意該撤走了,楊定悄無聲息的跟著蕭惟音下了船,等回到岸上之後蕭惟音這才問道:“可看出些門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