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柔便也放寬心，望著和藹可親的醫生，突然脫口而出疑問道，“醫生，請問寶寶是男的還是女的？”
醫生微微一愣，隨即搖了搖頭，“抱歉，根據規定我們不能私自與家屬說出嬰兒的性別，你隻需知道，目前來說他很健康，嗬護好他，將來一定是個很棒的家夥。”
“是的，顧小姐你覺得他是什麼就是什麼，想他是什麼他就是什麼。”護士也跟著附和一句，同樣麵帶微笑。
顧柔白皙的小臉略微一紅，朝他們點點頭，思緒不自覺地飄遠。
想ta是什麼就是什麼？
直覺裏，她希望他是男孩，因為男孩會比較堅強，比較獨立，將來要是她真的獨自撫養他，那也不用太費心。但情感上，她又希望寶寶是個女孩子，長得嬌俏可人，自己可以給她買很多漂亮裙子，給她紮各種好看的辮子，跟她分享很多隻限於女孩之間的小秘密。
男孩的話，就叫季……要是女孩，叫季……
想到這個姓氏，顧柔忽然像被什麼東西紮了一下，迅速停止了沉思，一抹苦澀隨即染上唇角來。
她這也發覺，醫生已經出去了，護士姐姐在幫她收拾著東西，剛好收拾完畢，開始跟她交代一些相關事宜。
說著說著，護士姐姐撕下一張便簽紙，寫下一竄數字，遞到她麵前，“顧小姐，這是我的電話號碼，你收好，有什麼不懂可以打電話給我，雖然我在這方麵的專業還達不到醫生那麼頂尖，但很多常見症狀還是了解的。”
喉嚨登時一緊，顧柔定定望著護士，好一會，才說得出話，再次由衷地道謝。
“不用客氣，你這孩子，好好照顧自己吧。”護士聲音也透出了些許哽咽，疼惜之情難掩。
從事這行多年，看過各種各樣的例子，但最為深刻且感觸最大的，是眼前這個美麗的女孩所賜。
一個人生病住院的時候，正是人生最虛弱，最需要人陪伴的時候，然而這兩天完全沒朋友過來探望，一個親人都沒有。
而這位美麗的女孩，竟然也沒什麼特殊舉動，似乎很習慣而且很坦然接受這樣的情況，大部分時間都很安靜地躺在床上休養，偶爾，會出去露台吹吹風，看看風景，白皙好看的手一直輕搭在腹部，臉上透著母愛的光芒。
那是表示對孩子喜愛的一種潛意識行為，這也同時說明女孩愛著孩子的父親，可孩子的父親是誰？人在哪裏？一個女人甘願為你生兒育女，你卻不見蹤影，讓她獨自承受這份苦這份痛，還是人嗎？
還有，女孩的父母呢？怎就那麼巧回鄉下省親了？
不過，護士還是希望真相真的這樣，否則這個女孩就太慘了。
護士感觸良多，忍不住對顧柔心疼憐惜，顧柔又何嚐不是對這個隻認識了三天卻如此真心待她的大姐姐感動感恩。
這幾天盡管護士姐姐仍然對她的來曆感到很好奇，但並沒有表露任何不好的神色，很負責很細心地照料她，興許這歸功於高級病房的待遇吧，可起碼說明這是一個極有責任心的護士，畢竟有些時候付了錢也未必就能得到好服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