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詩告訴我，昨天晚上喝酒晚歸，淩天和阿白怕滿身酒氣的你回家還胡言亂語，就把你送我這裏了。淩天已經打電話告訴你爸你在他家裏睡一晚了。
“現在幾點了？”
“早上九點。”
“糟糕！”我起身想穿衣服，去學校，曠課遲到，無論犯了哪條紀律我都要請老爸去學校喝茶。腳卻突然一陣抽筋，疼得我齜牙咧嘴。
“你幹嗎呀！”曉詩把我按在床上。“抽筋嗎？”曉詩看著我手指的方向，抓住我抽筋的腿脖子按摩。
要是平時我哪會被曉詩一按就倒，隻是突然曉詩對我如此溫柔，又加上頭痛腳痛，隻好順從躺下。
“我要去學校。”
“不用了。阿白幫你請假了。”
這兩句話讓我一時感慨兄弟對我恩重如山，才昏睡一宿醒來之後發現連後事都被料理好了。
“餓嗎？”曉詩問。
我閉上眼不再說話，曉詩拿我打賭的帳未清，我不想讓曉詩贏得太徹底。
我睡的是在曉詩家住的時候用的床，身邊有自己熟悉的味道還有曉詩的香味。朦朧間發現自己難以抑製原始的衝動。
我歎了口氣，把鼻子別向另一邊。我能感到曉詩還在身邊看著我。相持許久我忍不住睜開眼看著她。
“幹嘛？”我問。
“你怎麼喝那麼多酒？”曉詩問。
“關你什麼事？”話一出口，發現自己正躺在曉詩的家，說話未免太不客氣。
“小龍。”曉詩抓住我的手。“你還在為玲花生我的氣嗎？”
我不說話，看著曉詩可愛的臉頰，平時的調皮搗蛋沒再出現，曉詩臉上多了份患得患失的惆悵。
小龍，既然選擇了曉詩，又何必再刁難她。
我起身反手握住曉詩的手。
曉詩睜著大眼睛望著我，像言情小說裏癡癡的女主角。隻不過曉詩絕對比任何一個女主角都可愛。我看著她疑惑的眼睛終於撲哧一聲笑了。
“笑什麼！”曉詩撇著嘴看我。
“笑你可愛。”
“我可愛嗎？”她像小孩子得到大人誇獎一樣高興，語氣也變得活潑起來。“哪裏可愛了？”
“說不出來，總之就是可愛。”
“那你喜歡我嗎？”
我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
“你喜歡我多一點，還是喜歡玲花多一點？”曉詩又問，在我麵前提起玲花，曉詩的腦子還是不太靈光。
我原本以為自己一想起玲花，心情會突然黯淡。可是麵對著曉詩，失去玲花的傷感反而少了許多。
“你又開始問奇怪的問題了。”我戳了一下曉詩的鼻子。
曉詩沒防備地被我一戳，小皺了眉頭。
那年的曉詩，年輕單純，帶著淒涼的身世闖進我的生活。幾年的相處，在我麵前經曆了多少歡喜和悲傷，現在的曉詩依然敏感和依賴我。她的過去一直是我心中解不開的結，像帶刺的玫瑰，我從來不敢碰。我看著曉詩的眼睛，心中五味雜陳。
曉詩仿佛能看透我的心思：“小龍，我知道你喜歡我的，我也知道你不肯接受我的原因。”
我不敢再看她，轉過頭望著窗外。外麵萬物複蘇，新一年夏又進入我的生活，像街頭相遇那年的夏，繁華青澀。
“我總是讓你擔心，總是讓你生氣，可是你知道嗎。這些年我孤身一人走過一場場的愛情，都讓我心痛心碎，如今我的身體已經千瘡百孔。”曉詩邊說邊落下眼淚，一提起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往事，超過她年齡的哀傷就寫在她臉上，留在她臉上的淚痕晶瑩剔透。我忍不住伸過手幫她擦去。
“我知道你嫌我髒，我配不起你！”她咬著嘴唇，似乎在拚命控製自己的情緒。曉詩這丫頭其實一直知道我的心事，我心中暗暗唏噓，她的聰明讓我始料不及。特別是當她那句“你嫌我髒”說出口時，我的心仿佛被什麼刺了一下，血似乎馬上就湧出。
“我……”
“可是我和你在一起那麼長時間，你對我的好對我的縱容，你為我做那麼多事，在我墮胎後還在我家裏照顧我，你知不知你真的好讓我感動。全世界的人都在拋棄我，隻有你一直在我身邊，每當我傷心失望的時候，隻有想起你時，才會感到幸福。還記得我說過‘如果沒有你，也許現在根本沒有我’嗎？我的世界真的不能沒有你，你對我很重要，你知道嗎！”曉詩越說越激動，她的眼淚一向牽動著我的心緒。
我輕輕合上眼睛，深怕不小心打開眼淚的閥門，這樣我就不是曉詩眼裏的精神支柱了。曉詩的話在耳邊輕輕地訴說，每一句話都窩心，每一句話都刻骨銘心，不知在什麼時候，曉詩與我，早已在各自的心中深埋了對彼此牽掛的情感，隻是我一直沒有承認，曉詩一直在等待，等待我接受她。
“你宣布和玲花在一起的時候我很傷心，但是強顏歡笑是我的強項，因為我不想和你鬧得不愉快，我在等你打開心結，來接受我。小龍，我想用更換男朋友來刺激你，又或者說當看到你對別的女孩好時，我感到好寂寞好孤獨。我總是對你說你的不離不棄讓我很感動，但我不要你隻當我妹妹，我要的不是這些，我要你接受我包容我，我很貪心，是嗎？”曉詩從床頭的紙巾盒子裏抽出幾張，又拿出一張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