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白的月光,樹下林林踵踵錯綜交錯。一女子背對著我輕聲嗚咽,烏黑長發遮麵,我隻看到她被月光印得蒼白的半邊臉孔,淒美哀傷。
“你是誰?”我問。
她沒有回答我,左手卻分明有把刀放在右手腕上。手上白皙而血管分明。
別了,小龍。
“不要!”我意識到這女子和我有著千絲萬屢的關係,我跑過去手要製止她,卻抓了個空,女子消失了,留下冷冷的月掛在黑幕上。我的心被什麼撞了一下。
我猛地在夢中驚醒,發現自己一身冷汗。第一次讓自己感到恐懼的夢,那夢中的哀傷即使是醒來也帶著深深的無奈纏著我。無奈,抓不住那夢中女子。
頭痛欲裂,昨天玲花經過我身邊時那憂傷的眼神讓我每次想起就心疼,我確實傷透了她的心。
今天還要上學。忙起身去吃早餐。
因為還以為自己在曉詩家,還以為離學校隻不過三個車站就可以到了。每天早上賴床的習慣早已在我身體裏紮根。我心想要是能和曉詩換個家就好了。
阿白又是早早就到學校,我想每個學習好的人都不是天生的,當我還在被窩裏做夢的時候阿白卻在教室裏背英語,這就是區別。
我向玲花的座位看了看,玲花還沒到學校。
阿白問我昨天的事怎麼樣了。我說還能怎麼樣,昨天晚上發信息,打電話,但玲花的手機一直關著。
阿白說哦。
玲花是在一股歉疚襲上心頭。那夢中的女子,是你嗎?玲花。
與玲花交往的時間不長,她的笑容卻已經印在我心上,昨天牽著手走進曉詩家,今天卻行同路人。我很怪曉詩,她無疑給我添了一次無法彌補的麻煩。
可是,玲花問起那個問題的時候我卻猶豫不決,歸根到底還是我一手造成。曉詩隻不過導火線而已。
下課後,玲花趴在桌子上,我走了過去,卻不知怎麼和她說話。
她似乎知道我的靠近,抬起頭。
“對不起。”我看著她說。她憔悴了許多,漂亮的眼睛上留下讓我心疼的紅腫。我不知道她昨天晚上一個人想了些什麼,是我讓她如此傷心,我在她和曉詩之間的猶豫,讓原本很有信心的她瞬間崩潰吧。
“你昨天晚上為什麼關機,我發了很多信息給你。”
玲花閉上眼睛,卻做出側耳傾聽的動作。這時我突然感到玲花很溫柔,她在給我解釋的機會。我意識到機會來了。
“對不起,我錯了,以後聽你的話,不再讓你難過!”
“別說了。我最後再問你一次,我和曉詩,你選擇誰。”玲花的聲音如夜般冷靜。
我沉默了。這次回答,假如選了玲花,這意味著在以後的時光裏都要遵守承諾,割舍下對曉詩的牽掛。我腦子裏卻又出現了阿白的問題。
“如果你選擇和玲花在一起,你會放心得下曉詩嗎?”
“我會牽掛曉詩一輩子。”我對自己說。
麵對我的沉默,玲花失望地搖了搖頭,對我說:“你走,別來煩我。”
我順從地走開,這一刻我知道了自己的答案。
淩天叫了我幾次去廁所抽煙,我都拒絕了。平時心情不好有抽煙喝酒的習慣,今天反而沒了心情,大概物極就必反吧。
放學時玲花把一封信拿給我。然後獨自離去。
我拆開一看,冷襲上我心頭。
小龍:即使連自己的不敢相信,但你我已經走到了盡頭。其實我都知道了,是曉詩告訴我的,現在我也明白了,這些天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你都心不在焉,我就感覺你的心已經不在我身邊,我感到很傷心。
還記得那天在公園的涼亭裏,我對你說過的話嗎?我說:不管發生什麼事,請你不要離開我。我哪裏不夠好,我為你改。女人的第六感真的很準,當時我就已經感到漸漸抓不住你的心了。當時你沒有回答我,可是,你是否有把我的話都記心上呢?
你沒有。
我曾說你天生就會哄女孩,可是你卻隻是對喜歡的人才會這麼做。昨天我問你的問題,你卻猶豫了那麼久,對於你可能隻是幾秒鍾,但是對我卻好象幾個世紀那麼漫長。小龍,你真的好讓我傷心,我們在一起那麼長時間,你見過我的笑,見過我的哭,我的世界裏陰晴圓缺早已和你緊緊地聯係在一起。可是你卻忍心連一個答案都讓我等這麼久,也許,你是怕身旁的曉詩聽到傷心吧。在我心中,我真的沒有曉詩重要嗎?我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