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s是一座草原小城,在中國地圖上很小,小到隻要一眨眼就會錯過的類型。但我出生在這座小城市中,在以後的日子裏我會絮絮叨叨地羅嗦它的好處。我瘋狂地迷戀著這裏的氣候。
這裏的夏帶著陽光也帶著雨,北方的陽光像一個小夥子帶給人活力,而雨卻像一個溫柔的小姑娘。有時候覺得人的生活就像夏天給人的感覺一樣,隻不過我認為雨停之後有陽光,而曉詩認為陽光再猛總有下雨的時候。
幾年後每當我回憶起高中到大學這幾年走來的時光,都有一種深深的遺憾,我想每個人生命中都有無法彌補的遺憾,而我的遺憾卻像鋒利的刀子一樣。自責,悲傷,懷念,都像個囚籠一樣困住了我的心。
我姓王,名小龍,今年高一,而故事的主角卻不是我。
我和淩天是在學校外的一間小賣部認識的。說來緣分這東西並不像電影裏渲染的那樣玄乎。淩天從第一天上課就沒能帶給我好感,染發帶耳環抽煙穿拖鞋,所有高中生該有的優點他都沒有,但所有高中生的缺點全集中表現在他身上,活脫脫當代中學生的反麵教材。光從外表上就難能讓人有了解他的欲望。
可偏偏上學不到一個星期,我和淩天同時在小賣部鬧事被副校長抓個正著。要命的是正趕上新學期狠抓製度的時候,於是在教務處接受著口水教育的我和淩天相視而麵無表情,心中卻大有英雄惺惺相惜之意。
數天之後我和淩天又在小賣部相遇,彼此之間竟突然萌生親切之感,於是他遞給我一袋牛板筋,我遞給他一袋辣條。這時接過才知道,原來兩個人的口味都一樣,一時間恨不得就地結拜兄弟!隻不過古時的人都滴血結盟,而我們環保一點,隻不過吃完一袋小吃的功夫就論為兄弟了。
這樣的相識顯然上不了台麵,每當我和同桌阿白講起這件事時,他都會一臉鄙夷地說:哼!兩個惡心的吃鬼!
淩天聽了把平時習慣含在嘴裏的不鏽鋼筆從口中掏出來,架在阿白的脖子上說:再說一句,誰是吃鬼?誰惡心!
阿白望著眼前快觸到喉嚨的帶著口水的鋼筆,嚇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坐在前座的女同學這時轉過頭,拉下半邊眼鏡鄙夷地說了句:變態!
阿白其實本名不叫阿白,叫劉夏,這名字其實挺順耳,隻不過阿白平時愛吟詩做對,並自稱詩仙太白,所以我們都叫他阿白。淩天有時愛拿阿白的本名開玩笑,因為阿白老爸姓劉,老媽姓夏,家裏人給他起名字時也沒花太多心思,直接倆姓上去的,一氣嗬成。淩天的意思是說要是他老爸和老媽對換個姓,他現在的名字應該叫夏劉了,要多下流就多下流。
阿白有時也拿淩天開玩笑。也給他取了個外號“猥瑣”,因為淩天本來就很猥瑣嗎。
高一新學期,我和淩天和阿白放學後站在校門口,像殺毒軟件一樣對放學回家的美眉進行全盤掃描,隻不過我們掃的是美女。炎夏,又加上新學期還沒發校服,至少有一半的女生穿著短褲和短裙,這年頭的審美觀念就是衣服布料越少越值錢,減少成本又提高身價,服裝設計是一典型行業。
我是個平時不愛開口的男生,老媽總說我性格太乖僻,讓她難懂。其實我們這代人在大人麵前都這個樣,隻不過我愛把心事藏起來罷了。我總是認為,心事之所以是心事,就是放在心上的事,不需要拿出來說。我把大部分心事都碼成文字,融合在我筆下的一個個故事裏。
淩天是個不管遇到什麼看不順眼的事都要盡情挖苦一番的人,三人之間他最直爽痛快。也就是因為這樣他是我們當中活得最灑脫也最真實的人。隻不過這種真實的人得不到家長和教師的肯定,這倒能理解,誰看到他那個又大又亮的耳環都退避三舍,更何況他將要穿上本區重點高中的校服。上次副校長和他談話的內容除了鬧事,抽煙,也包括他的打扮穿著,頭發,黃的,不及格。耳環,不及格,穿拖鞋,不及格!!!
阿白起初給我們的印象傻呼呼的,和李白差得遠,但和王澤先生筆下的漫畫人物倒有幾分相似。隻是阿白稍胖,那就更可愛了。和阿白同桌一段時間,他做事的謹慎和周到漸漸體現了出來,正好補了我的懶惰,以後的作業和筆記都是向他借來抄的。人都說同桌之間取長補短,隻可惜我和他談不上互補,因為我補不了他什麼。
就這樣的三個人,偏偏在新學期最短時間內成為鐵三人組。無論從個性和外貌上,都容易產生矛盾的張力。我們就這樣站在校門外的垃圾桶旁邊,眼睛直勾勾地掃視著走出校門的女生。這年頭市場要占領先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