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清明時節,簌簌的風吹過,黑夜裏的氣息透著陰冷。
長青鬆柏蓋著一個平整的墳包,有些孤寂。
錢千抱著手臂,不禁打了個哆嗦,“老大,咱們回去吧,這……有點嚇人啊。”
被叫做老大的男人從車的後車廂裏往外拾掇著這次行動的家夥事兒,鐵鍬,鋤頭,還有一個生著鏽的羅盤。
吳嵐掏了掏耳朵,這話這一路上他聽了不下十遍了。
“閉嘴老實待著,不願意就滾蛋!”
他把一個鐵鍬扔到了錢千的跟前。這次他可是專門找大師算過的,這個地方肯定埋著寶貝,上次沒挖到東西,這次肯定準了。
錢千一開始沒接,但是想起自家生病的娃,咬了咬牙,也拿起鋤頭,跟著吳嵐過去了。
這黑魆魆的,還是在個鬼清明,說不害怕,是假的,可是掄起鐵鍬幹起來,出了渾身的汗,這膽子仿佛也變得大起來了。兩人你一鋤頭,我一鐵鍬,不久就挖出了個大坑。
吳嵐舒了一口氣,將鐵鍬一扔,坐在了自己挖出來的土堆上。
“累死老子了,讓老子歇一會兒。”
錢千也杵著鋤頭,站著舒緩舒緩了自己累的酸痛的胳膊。他轉了個頭,覺得自己腳下的土有些鬆動,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土裏麵。他揉了揉眼睛,看清了眼前蠕動的東西。
“啊啊啊啊!那……那……”
吳嵐被嚇了一跳,抬腳踢了錢千一腳,有些不滿的嚷嚷:“你有病啊!大半夜叫喚什麼?”
錢千本來就沒站穩,這一腳直接把他踢到了地上。
他嚇得睜大雙眼,手指顫動地指著前麵,褲子很快濡濕一片,直接被嚇尿了。
“媽的!”吳嵐低罵一聲,帶著這個家夥果真是晦氣。他起來想給錢千一巴掌讓他清醒清醒。
但是腳踝處好像被什麼東西拉住,軟軟的,涼涼的。後背瞬間一層冷汗落下。他僵硬的低頭看,趁著月色,看清了腳下的東西。
是手!手!土裏伸出了一隻手!
“啊!!!!”
這一幕在黑夜中格外滲人,吳嵐撲棱了幾下,終於把自己腳踝上的那隻手甩了下去。滾了幾個圈,慌慌張張地開著車走了。
“吳哥!”錢千哆嗦著雙腿,連滾帶爬地去追吳嵐了。
一隻烏鴉飛過,粗啞的叫聲劃破長空,落在了那棵盤錯虯勁的鬆柏樹上……
清城的邊郊上,一輛被塗得亂七八糟的跑車在人煙稀少的路上飛速開著。
頭發染成紅色的青年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攥著酒瓶,邊開邊喝。車上另外幾個青年,也是搖頭晃腦,一副不太清醒的樣子。
紅發青年開著開著,看到了路邊一抹火紅色的身影,月色朦朧,也看出那女子的纖細身材,他吹了一聲口哨,開車追上了那抹身影。
近前,才發現這女子身上穿的,竟然是一身古裝,身後的長袍曳地,裙角上滿是泥土,頭發披散,像是一隻妖精。
不過他們沒當回事兒,這年頭,穿著古裝在大街上晃蕩,也不是一件大驚小怪的事情。
“美女!哥帶你一程啊!”林霖一開口,車上的其他青年也跟著起哄。
“美女,別怕啊,哥哥就帶你一程啊”
可是紅衣女子仿佛聽不見他的聲音,還是慢悠悠的向前走。
“美女!不來哥哥車上坐坐?這荒山野嶺的,多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