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什麼是假的?是帝君說的話是假的嗎?可是,大巫不可能未卜先知,知道帝君會說什麼。那到底什麼是假的呢?
山鬼百思不得其解,她拍了拍馮夷,低聲問道:“地魔獸說的……究竟什麼假的?”
馮夷撇了她一眼,哼了一聲,道:“你覺得我像是知道的樣子嗎?”
山鬼扁扁嘴,黑豹在她腳邊蹭了蹭,似乎有些焦躁不安。山鬼輕輕撫摸它的頭,安撫著它。
祝尹一時間陷入兩難,他環顧四周,血紅色的腥味彌散在死寂的廢墟之上。尚未消散的哀鳴和劍影在風中綻開,堆積的殘體猙獰而可怖,濃重的惡臭讓人幾乎窒息,入眼滿滿都是血流成河的慘烈。山鬼和馮夷的臉上透著疲憊,渾身上下血跡斑斑。
再戰,對誰都沒有好處。
思及此處,祝尹咬了咬牙,上前要把蚩尤劍交給帝君。
就在這時,一道火光突然從天而降,巨大的火球在他和帝君之間炸開了一個深坑。
遠處傳來一聲震天的怒吼,祝尹回頭一看,竟是剛剛逃跑了的犼。
“犼?”帝君麵露怒意。
“帝君!犼已被我收服,現在已成為我坐騎。”祝尹忙說道。
“哦?”帝君聞言,收了手上要使出去的術法。
“犼!”祝尹喚了一聲,犼快速地朝他飛奔而來。
“你去哪裏了?”祝尹摸了摸它的腦袋,他心裏其實是希望犼一去不複返,找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藏起來的。因為犼也跟地魔獸一樣,是帝君容不下的存在。他護得了一時,卻護不了它一世。
犼似乎有些煩躁不安,它瞪著帝君,嘴裏發出低低的嘶吼,身上的毛豎起來,完全就是一副禦敵的狀態。
“喲,我沒對你動手,你倒先對我發難了!”帝君冷笑道。
祝尹拍了拍犼的腦袋,示意它平靜下來。犼委屈地哼唧了幾聲,晃了晃腦袋。一陣熟悉銅鈴聲響起,叮叮當當,叮叮當當……
祝尹這才注意到它的角上掛著一枚銅鈴鐺,他取下那銅鈴鐺,一股熟悉的暖意順著指尖傳來。
這是巫鹹的。
“你從哪兒得來的?”祝尹急切地問道。
犼歪了歪腦袋,往身後望了望,又用身體蹭了蹭祝尹的腿。
祝尹往它看的方向望去,那裏是一片密林。
“燭陰,你想好了嗎?”帝君問道。
祝尹回過頭,上前把蚩尤劍遞給他。犼突然像發瘋了一般,一口咬住蚩尤劍,轉頭就往那處密林跑去。
帝君的表情肉眼可見的大變,他冷哼了一聲,道:“追!”
左使領了命,帶著一眾神兵,乘風追去。
“他們不一定能治住犼,帝君,我也去。”祝尹請命道。
“也好,不過,他們三個哪兒都不能去。”帝君說道。
他的言外之意就是馮夷,山鬼和白河就留在這裏當人質。
“鍾山君,你去吧!”山鬼說道,“我們沒事。”
馮夷沒說話,隻衝他微微點了點頭。
“鍾山君,你一定要相信大巫!”白河說道。
祝尹點了點頭,也朝那密林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