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鹹聽罷,神色凝重。
這是捧殺!
一步步做實鍾山君意在帝位……
“倘若你這個大巫再與他來往過密,你覺得帝君會先拿誰開刀?”
巫鹹對上族長渾濁的眼睛,心中不由得一驚。
鍾山君對自己的態度大變,仿佛從來沒認識過他一般,大約是因為這個原因吧。
他深知高處不勝寒,所以故意疏遠他。
從此,巫鹹不再提鍾山君之事。偶爾大殿上遇見,也隻是恭恭敬敬地行禮,道一聲“鍾山君”。
又過了三百年,窫窳已成帝君手下名將。鍾山一脈風光無限。
越是這樣,巫鹹心中越是擔憂,他這麼多年偷偷打探了不少消息。
原來窫窳是當年幽冥那個魔獸鬼顏之子。鍾山君與他在幽冥黃泉大戰了十天十夜。就在兩人筋疲力盡之際,窫窳突然出現了。他被幾個天兵五花大綁,一路拖拽著到了黃泉。
“帝君有旨,一個都不放過!”天兵說罷,就要將窫窳扔進黃泉,任由萬鬼撕扯啃咬。
燭陰微微皺眉,厲聲道:“慢著!公平對決,豈容你們以小兒性命相要挾?誰都不準動他!”
鬼顏擦了擦嘴角的血,持厲斧氣勢洶洶而來,燭陰抬劍去擋。
兵器相交之際,鬼顏低聲說道:“鍾山君,四海八荒之內在下一直最敬佩您。此番對決實屬無奈,也絕非我願。我兒年幼,以後就有勞您了!”
說罷,鬼顏收了厲斧,迎了上來。燭陰手中神劍刺穿了他的胸膛。
燭陰看著倒在地上的一代悍將,眉頭緊鎖。他收了劍,走到黃泉邊,將昏迷不醒的窫窳抱了起來。
身後鬼顏的屍體,“轟”地一聲燃起大火。幾個想收屍的天兵身上也燃了火,狼狽不堪地在地上打個滾。
一日,窫窳來靈山求藥。
巫鹹聽了侍從來報,慌忙跑出去迎他。
“是不是鍾山君出什麼事了?”
窫窳聞言,怔了一下,衝他行禮道:“大巫,不是家父,是在下的手下二負。”
“哦,這樣啊。你快進來吧!”巫鹹一聽不是燭陰,不自覺地鬆了一口氣。
聽了窫窳描述的病症,巫鹹開了個方子,差了侍從去藥廬配藥。
“大巫,您認識家父?”
“當然了,鍾山君的威名四海八荒之內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啊!”巫鹹有些心虛地說道。
“哦,我以為你們有私交呢。哎,您腰間的銅鈴看著挺精致的,是不常有的樣式呢!”窫窳說道。
“這是家母生前親手給在下做的一組法器。可是天下獨一無二的。”巫鹹笑了笑。
“哦……隻有這三枚嗎?”窫窳似乎有些疑惑。
巫鹹點了點頭,道:“僅此三枚。”
窫窳抿了抿嘴,道:“可是……為何我家不去的脖子上有一枚一模一樣的銅鈴呢?”
巫鹹聞言,神色大變。手中的青色玉茶碗“啪嗒”一聲落到了地上。裏麵滾燙的茶水濺了一身,他竟也毫無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