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獵人的驕傲(2 / 3)

元溪良又低著頭、一聲不吭地站在一邊。

趙青山被陳雋傑扶著站起來,他看看元溪良問:“你沒事兒吧?”

元溪良沒有反應。

“你還管別人呐?”陳雋傑沒好氣地瞥了元溪良一眼,摻著趙青山就要走,“走吧咱,要不要去醫院啊?”

“不用。”趙青山被他扶著往外走了兩步,他抽回手、緩緩地伸展了一下,“得虧冬天,穿得厚實。”

“我簡直讓你嚇死。”

“沒事兒。”

……

元溪良撿起了地上的眼鏡,破碎的鏡片讓他眼中的世界被割裂,可視線卻是清晰的,他看著趙青山的背影,直到趙青山消失在巷子口,他又再次低下了頭。

一小時後,似梨園三十四號。

李傾北在沙發上津津有味地看著電視,明岱一在廚房裏張羅午餐。茶幾上,明岱一的手機震動起來,李傾北湊過去看了一眼,是大元打來的電話。

她拿起手機跑進廚房:“大元兒電話。”

明岱一接起:“喂?”

鍋裏是香噴噴的番茄炒蛋,李傾北頓時饞了起來。

“小明,你在忙嗎?”電話裏,大元的語氣似乎有點著急。

“沒,炒菜呢。”明岱一快速收尾,關了火,“怎麼了?”

“噢……也沒什麼事兒……”大元說,“就是我覺得小元最近好像……好像有點兒不對勁。”

“怎麼了?”明岱一嚴肅起來,“又犯病了?”

“沒沒,他今早去參加個什麼競賽,回來的時候眼鏡又壞了。”大元說,“上禮拜才換的,他說不小心摔了一跤……今天也是這麼說的。”

明岱一鬆了口氣:“你別想太多了,沒準就是摔了呢?”他將番茄炒蛋盛出鍋。

“他上了高中以後,狀態什麼的都挺好的,可是最近又變回去了。”大元砸了砸嘴,“還有、我昨天給了他二百塊錢,今天就說花完了,可我也沒見他買什麼呀……你說他會不會是被欺負了啊?”

明岱一想了想:“你問過他嗎?”

“問啊,他什麼也不說,唉愁死我得了。”大元說,“他那個脾氣我又不能盯著他,盯急眼兒了指不定怎麼著呢。”

“你別急。”明岱一說,“他現在在家是嗎?”

“昂,在屋裏呢,鎖著門兒。”

“我吃完飯過來一趟。”

“好嘞。”大元等的就是這一句,“他就見了你能服一點兒,和我真是一句話沒有,唉……那我在家等你,你先吃飯去吧。”

掛了電話,明岱一盛了飯端到客廳,李傾北已經在餐桌邊等著了:“怎麼了?”

明岱一把飯遞給她,自己坐到另一邊,“大元說他弟最近不太對勁,我一會兒過去看看。”

元溪良——大元同父異母的弟弟。

他們的爸爸是個資深賭徒,多年前不知跑路去了哪裏,一走就再也沒回來過。大元的媽媽去世得早,而元溪良的媽媽在他爸走後就改了嫁。

元溪良小時候有點輕微的自閉症,脾氣性格很古怪,不怎麼討人喜歡,唯一的長處大概就是學習成績好,可這個優點在他媽媽眼中沒有任何價值。

他媽媽改嫁之後就很少管他了,念了初中以後,他的生活就都是大元這個哥哥在照料。大元其實挺心疼元溪良的,畢竟從小也沒過過幾天幸福日子。

大元的收入幾乎都花在了弟弟身上,他自己雖然沒讀過什麼書,但他供弟弟上學卻一點也不含糊。他想著,元溪良成績好,那將來考個大學、找個好工作,就能過上好日子了……大元肚子裏墨水不多,想法也很簡單,在他眼裏好日子就是安穩,吃飽睡好就夠了。

可是元溪良的性格實在孤僻,他很少說話,除了上學就是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有時大元想關心關心他,也不知從何下手。

這麼多年,元溪良甚至從來沒有喊過一聲哥哥,大元也從不往心裏去,依舊勤勤懇懇地照料元溪良的衣食起居。

這些事情李傾北知道一點,雖然在鼎盛這幾個月她一次都沒見過元溪良,但聽丁滿他們說起過,大元是個多麼好的哥哥。

李傾北有些擔心地問:“咋啦?要不要緊啊?”

“沒什麼事兒,大元兒說他早上競賽回來眼鏡壞了,一禮拜壞兩回了,大元兒就擔心他是不是在外麵被欺負了。”明岱一說。

“競賽?”李傾北下意識地想到了趙青山,“小元兒在哪兒念書啊?”

“二中。”

“我去……”李傾北跑去茶幾那兒拿來了手機。

“怎麼了?”明岱一疑惑地看著她。

“青山也是二中的……”她撥通趙青山的電話,“我問問他,沒準兒認識呢?”

“不能這麼巧吧。”明岱一扒拉了兩口飯。

不一會兒,電話被接起,趙青山聽起來也在吃飯:“喂?”

“青山,你認不認識你們學校一個叫……”李傾北停住,抬眼問明岱一,“小元兒叫什麼啊?”

明岱一答:“元溪良。”

李傾北繼續問趙青山:“你認不認識一個叫元溪良的?也是你們學校的。”

趙青山一口飯直接嗆住,咳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咋了?”

“認不認識啊?”李傾北對他誇張的反應感到奇怪。

“你為什麼會知道他啊?”趙青山反問,“這人和你還有關係呢?”

“沒有,他是咱們店裏一哥們兒的弟弟。”李傾北點開免提,“這麼說你認識唄?你們上午是不是一塊兒競賽呢?”

“嗯……也不算認識,之前壓根兒沒見過。他今天一出場館就讓人給堵了,我聽著說他是三區的,我就還見義勇為來著。”趙青山如實說。

“什麼玩意兒?!”李傾北大驚,“見義勇為?你跟人打架了?”

明岱一放下筷子,表情嚴肅起來。

“沒打架。”趙青山自嘲道,“純挨揍了。”

“我靠!你等等。”李傾北掛了電話,重新給趙青山打過去一個視頻。

趙青山接起視頻:“我沒事兒。”

李傾北說:“你拿遠一點兒,我看看你臉。”

趙青山依言將手機拿遠立好,李傾北看到他鼻梁上的傷口貼了創可貼,破了的嘴角有些紅腫,臉上還有塊兒烏青。

“你特麼管這叫沒事兒?”李傾北眉頭緊皺,“身上呢?胳膊呢?腿呢?”

“你不會是要我給你脫光吧?”趙青山笑笑,他正在吃方便麵,“真沒事兒,身上穿得多,就臉上掛點兒彩,沒兩天就好了。”他安慰了李傾北一會兒,問道,“你打聽他幹嘛呀?”

李傾北看了一眼明岱一,把手機遞過去:“你倆說吧。”

“青山。”明岱一接過手機,“他今天讓人堵了?”

“嗯。”趙青山見明岱一挺嚴肅的,就也正色道,“看著不像是頭一回了。”

“什麼人?”明岱一問,“是學生嗎?”

“帶頭那個看著得有二十多了吧。”趙青山回憶了一下,“其他幾個估計都跟我差不多……我也不知道啊,反正都流裏流氣的,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