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不能鞭策的時候,會有法律進行維護,而這,便是一個社會賴以生存和延續的法則。
那一個晚上,對於謝默涵和他的母親而言,是彌足珍貴的。
但是誰都知道,當天邊的太陽再次升起的時候,一切都會變的。
那一晚,我睡得並不安寧。腦子裏總是縈繞著謝默涵母親的眼睛。
一個女人的強大,是為了保護在乎的人,可是一個女人心底的脆弱,其實更應該得到珍視。
第二天很早的時候,齊學東接了一個電話就出去了。
我那時候心裏還是慌亂不堪,因為我知道,今天謝默涵就要被警察帶走了。
過了一會兒,齊學東回來的時候,身後跟了兩個警察。
我沉默的跟在他們的身後朝謝默涵的病房走過去,他和他的母親,此時還是保持著昨天的坐姿,兩個人都十分的平靜。
這多年,我從來沒見過謝默涵這麼平靜的樣子,他朝門口看了一眼,其實已經知道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
“媽,兒子不孝,我犯了法要跟您分離了。”
他突然說出這麼一句話來,我十分的詫異。
卻是立在門外,覺得心酸到了極致。
這一刻,我是不忍心打破的。可是人世間,哪有那麼多的時刻是不容打破?
那扇房門推開,謝默涵的眼底滿滿都是不舍,但是他比任何時都要輕鬆一點。
老婦人隻是握住他的手,眼裏並沒有淚水,她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來。
齊學東歎了口氣,伸手拽了拽我的胳膊,我跟他一同出去。
我不知道接下來會怎樣,他們母子好不容易團聚,但是現在活生生是要分開了。
就在這個時候,我見到了蘇俊。
他也在這家醫院接受治療,此時被護工推著輪椅朝這邊走過來,臉色一直都是冷漠的。
我們誰也沒有阻止他,也沒有拒絕他的靠近。他一直往裏走,見到謝默涵靠在那裏,還有一個女人攥著他的手,而就在床邊,站著兩個穿著製服的人。
蘇俊鼻翼裏發出一聲冷笑,“謝默涵,你可真是有本事啊,不過人在做天在看,你殺了人,恐怕這一次要償命了。”
他說的很是輕巧,但是眼眸中卻閃爍著一抹讓人不易察覺的殺氣。
他說完,謝默涵的臉也陰沉了幾分。
“請讓蘇俊回到他自己的房間去。”
我從那名護工說道,說實話,我真的是不願意看到眼前發生的這一幕。
蘇俊最毒,但是當著一位母親的麵這樣說謝默涵,實在是太殘忍了。
我說完,那護工有些糾結,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倒是蘇俊扭頭看了我一眼,“邱戀,你多管閑事的本事見長啊?我的腿可是他廢的,他不過是去坐牢而已,有什麼大不了?”
他很是理直氣壯,甚至說,還有幾分不甘心。
我剛想要反駁,齊學東伸手拉住了我的胳膊,謝默涵的臉色很難看,但是他好像在用自己的內心強行的壓抑著這抹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