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麵, 幸洐去廚房洗碗,白檀看著腿邊地毯上散落的文件,一頁頁撿起整理好, 放在茶幾上。
過了五分鍾, 他出來了。
見他要去書房拿電腦, 白檀拉著他的手, 幾乎帶著哀求:“阿洐,你陪我睡會兒好不好。”
他已經一天一夜沒合過眼, 白檀實在怕他熬不住。
幸洐看到她淚眼朦朧的眼,終是不忍。蹲下來反握住她的手, “好。”
將她抱回房, 幸洐拉過被子給她蓋上, 他躺在旁邊,神色疲憊。
白檀伸手輕輕拍他的背:“阿洐, 乖乖的睡一會兒, 我會一直陪著你。”
幸洐依言, 閉上眼睛,手搭在她腰間。
他是真的太累了, 最近連軸轉個不停, 要處理的事情太多,前天也隻睡了一兩個小時就在噩夢中驚醒。
見他呼吸平緩,白檀心口懸著的石頭放下。
她側眸凝望著旁邊的男孩,他也才十七。
卻要承擔這麼多。
-
白檀最近周末幾乎不著家, 陸睞從蘇紮口中得知幸洐家裏出了點事,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順帶在姑姑問起時給他姐打打掩護。
春季乍暖還寒。
見幸洐在看文件,白檀去了廚房打開冰箱, 把自己買來的食材逐一放進去。
偌大的山灣別墅此刻隻有他們兩人,幸而周末課程很滿,傭人也放了假。
幸洐這段時間心裏很亂,隻想自己待著。
也沒有什麼不習慣,平時家裏也是冷冷清清。
白檀沒過來時他也不回家,就在公司處理各種事務,幸父突然去世,很多合作處於暫停狀態,對於這位年輕的話事人,合作方紛紛持觀望態度。
幸氏集團最大的股東是幸父,但幸家族人也有參股,對於幸洐接手集團,他們統一戰線強烈反對。
在他們眼裏,幸洐不過是一個十七歲的小孩子,趁他現在羽翼未豐把公司牢牢掌控在自己手裏才是最穩妥的。
相同想法的人不少,正在他們商量好計劃剛要付諸行動時,一個消息如同驚雷在整個商界炸開,讓他們不敢置信——
幸敘被抓了。
幸洐整理了一份十分詳細的關於幸敘做假賬挪用公款的文件,整整打印了十四張a4紙公司賬務和幸敘私帳的流水,親手將幸敘送進了監獄。
所有人都沒想到幸洐做事如此雷厲風行不留情麵,幸敘在進去之前完全沒把幸洐電話裏說的當回事,還想著公司賬麵的虧空能填就填不能填就算了,幸洐一個小孩子也隻敢口頭威脅他。
作為幸家第一個進監獄的人,幸敘可謂是讓陵城第一世家在圈內大丟臉麵,幸老族長用盡了各種方法去撈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孫子,每次都是無功而返。
擱在茶幾上的手機屏幕忽然亮起,幸洐見是另一位堂叔打來的電話,垂眸看著屏幕,在對方快打算掛斷時才按下接聽。
“幸洐,你看看自己做的好事!為了一點私怨讓幸家成為整個豪門圈的笑柄,小小年紀行事如此狠辣,如果我們堅持不讓你接手公司你是不是打算把我們這些堂叔堂伯都送進去?!”
幸洐聽到那邊幾欲噴火的聲音,心裏煩躁消散了些,唇角笑意真切,誠懇道:“我手裏還有一份行賄名單,如果您怕小叔叔寂寞,可以進去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