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次輿論不容小覷。”
“秦川說要把蕭素珍的死亡獨立出來,重新立案?”
“獨立出來重新立案?”高霖驚訝。
劉學成點頭,“阿誠和小溫也特別讚同秦川的說話。”
“那麼你呢?”高霖問:“你同意了?”
“對,我同意他們把案件獨立出來調查。”劉學成說:“但我沒同意立案,並且這個案子隻能他們三個人來調查。”
高霖一聽笑了,“行啊你,老高,變聰明了,這樣既能對上麵有個交代,還能鍛煉鍛煉年輕人。”
劉學成與高霖搭檔這麼多年來,他們彼此隻間的默契不可言喻,“你把你這兩天的調查情況告訴他們,也讓小張把調查情況也移交給他們三個。剩下的就讓他們三個去做吧!”
“嗯,好的。”
“還有件事。”劉學成深深地看了一眼高霖之後,從抽屜裏拿出一分資料。
高霖拿過資料,看了之後,震驚無比,“這不是,這不是小溫……”
劉學成嚴肅地看著高霖,“這件事情可一定要保密。”
高霖知道此事的嚴重性,他點頭,鄭重地對劉學成說:“放心吧!”
下午,宋誌誠和秦川與高霖和張曉做了交接,這件案子表麵看起來差不多了解了,但其中的真正錯綜複雜,對於秦川、溫晴、宋誌誠他們三個來說,一切才剛剛開始。
所謂的真相遠遠比人們看到的更加殘忍,也更加能體驗出人性。
在秦川與宋誌誠二人做交接的工作時,溫晴在整理林然的審訊筆錄,腦海總是浮現出那張素白的臉上那抹邪魅的笑容。
溫晴想,如果林然未在那樣病態的家庭中長大,再如果林然並未遇見寶音,那麼是不是就不會有那麼多無辜的生命離去,就不會有那麼多家庭破碎?
如果,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那麼林然的命運又是什麼樣的呢?
二十一歲,一生的黃金時代,溫晴將這些筆錄傳給司法部門時,她的心疼了一下,為林然,為寶音,為那些無辜的生命。
因房東白天將鑰匙送到警局,所以溫晴晚上一回去,便去了秦川的家裏搬行李,並且強烈要求說請秦川吃飯,以表示這兩天的收留之恩和她胃疼時,秦川對於她的幫助。
溫晴原想著秦川會拒絕,並且像他這麼高冷的人,但沒想到秦川很爽快地就答應了,溫晴將行李搬回去之後,倆人在樓下的川菜館簡單地點了幾道家常菜。
飯桌上,溫晴對秦川聊起了林然,可能因為今天下午時,整理林然的審訊筆錄,讓她心裏很是難受,她極力想找出一個出口說出來。
若在平時,她是絕對不會這樣說的,可能是因為今晚的秦川,看起來較之於以往柔和,也可能是因為她喝了一點酒的緣故。
“今天我把審訊筆錄傳給司法部門時,心裏難受極了。”溫晴說。
秦川看著她,不說話。
“我覺得林然很可憐,從小未感受過父母的關愛,他才那麼年輕,那麼年輕啊!”溫晴繼續說。
秦川看著臉色微醺的溫晴問:“你做警察是為了什麼?”
“為了正義。”溫晴苦笑,“可現在我有些不知道了。”
“為林然?”秦川問。
“對。”
“你要記得。”秦川深深地看著溫晴,“故意殺人是針對特定對象,這並不會對群眾造成恐慌,比如:莫子殺害許諼,給蕭素珍喝安眠藥的凶手。但是掩人後殺人,人人都可能成為受害者,這對社會的危害性極大,比如:許明輝公交車砍人,林然公交車砍人。你明白嗎?”
溫晴看著秦川幽深的眼睛,“這是人性嗎?”
……
晚上回去,溫晴坐在電腦前,看見微博裏有一位知名的作家對於“林然公交車砍人案件”評價說:““林然公交車砍人案件”其父母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他們對於林然管教過於嚴厲,這對林然的心理產生了極大的陰影。而其女友寶音的出現,恰好是照亮這片陰影的陽光,但由於其母蕭素珍的自私,間接導致寶音的死亡,並且那些在寶音跳樓前,叫喧讓其趕緊跳,而且在寶音跳下來以後歡呼鼓掌。以上種種都是林然走上極端的不可忽略的因素。”
溫晴突然想起,她一個小時前,問秦川的那個問題:“這是人性嗎?”
溫晴從小看過許多展現人性的書籍,但溫晴依然不懂到底何為人性?是善還是惡?到底什麼是善?什麼又是惡?
秦川在與她分開時,對她說:“最能體現人性的地方一個是醫院,另一個就是一個一個的命案。而所為的人性,不過是人類動物最原始的狀態。林然之所以會做出這麼極端的事情,一是因為寶音的死,二則是他從小生長在一個病態的家庭中。原生家庭是對一個人影響特別大的,是影響人的一生,甚至是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