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對麵，秦川凝視著他，冷漠的臉上，充滿著寒意，宛若南迦巴瓦的雪峰。
滿室的寂靜，幾乎樂意聽見他們的呼吸聲。
終於，秦川開口問：“姓名？”
男子沒有回答。
秦川再一次問：“姓名？”
依舊一片靜默。
“姓名？”秦川的聲音寒冷到極致。
男子似乎感覺到了這股寒意，他不禁打了個寒顫，他回過神麵前的男人，眼睛看著自己，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那雙眼睛透出的寒意讓他內心一緊。
男子終於開口說話了，“林然。”
“性別？”
林然頓了頓，說：“男。”
“年齡？”
“二十一。”
“為什麼殺人？”
又是一陣沉默。
“為什麼殺人？”秦川又問了一遍，他的臉上看不見任何憤怒和不耐煩，如果是宋誌誠可能已經動手了，可冷靜睿智的秦川不會這樣做，他知道，這樣做是沒有任何作用的。
“就算你不說，你的犯罪事實也已經成立，法庭不會對你從輕發落的。”秦川一直放在胸前，一隻手支在下巴上，“你殺了那麼多人終究是逃不過死刑的，你死了，外麵的人會鼓掌歡呼，你在眾人眼裏不過是一個殺人魔，和三年前的公交殺人犯許明輝一樣，成為所有人唾棄的對象，自己的女兒也因為自己而死於非命。你應該還沒有女朋友嗎？你的父母呢？應該還在世嗎？”
“說了會有人聽嗎？”
“不會，但不說更不會有人聽。”
之後漫長的沉默。
秦川從審訊室出來的時候，宋誌誠已經從案發現場回來了，他灌了一大杯水，轉過身看見麵無表情的秦川從審訊室出來，他問：“審的怎麼樣？”
秦川見宋誌誠滿頭大汗，不禁皺了皺眉頭，“沒審出來。”
“像這種亡命徒就不要審了。”宋誌誠將身子靠在桌子上，“這種犯人就算審了法院不會從輕發落的，光天化日之下殺害了那麼多條無辜的生命，死刑是肯定避免不了的。”
秦川看了宋誌誠一眼，“去洗把臉！”然後坐在整理剛才的筆錄。
宋誌誠聞了聞自己充滿汗臭味的衣衫，露出嫌棄的表情，拍了拍秦川的肩膀後往健身房的澡堂走去。
他可不想臭烘烘地回去，這樣會讓季茨嫌棄的。
此次的公交車殺人案，引起了市領導的很大重視，現在互聯網發達，信息傳播速度驚人，此次事件已經讓全國的人名群眾惶恐。
大家無不驚歎，瀚霖市近五年來已經發生了兩起如此嚴重的暴力事件，這也讓原本打算來瀚霖市旅遊的人群停下腳步。
這件嚴重的殺人案件同樣也引起了國家領導的強烈重視，希望瀚霖市警方盡快結案，法庭盡快審判，給人民群眾一個交代，給社會一個交代。
同時，各大媒體官網發布了一些麵對這種突然事件時，如何避免生命受到傷害和逃離危險區域的妙招和措施。
看著這些妙招與措施，宋誌誠不禁輕笑，“真要到危機時刻，根本一點作用都起不到，人到了危機時刻，一般大腦都會出於空白狀態，根本做不出任何所謂的正確的判斷，都會跟著大腦最原始的狀態做出行動，這種東西這有在影視劇或者小說裏會起到作用。”
季茨爬在他的肩上，雙手摟住他的脖子，臉上掛著笑意，但眼底卻露出很悲傷悲傷的東西，宋誌誠見季茨沒有接他的話，低頭發現季茨已經紅了眼眶，他突然想起季茨的好友許諼就是因為父親而去世的，他知道季茨想許諼了。
他將季茨緊緊地摟在懷裏，緊緊地。
次日清晨，宋誌誠來到辦公室時，發現辦公室裏透露著喜悅的氣氛，他問信息組的張曉，張曉招手讓他低頭，在他的耳邊輕輕說……
宋誌誠興奮地大聲問：“真的？”
張曉點頭，“千真萬確！”
“在哪呢？”
張曉指了指劉學成的辦公室，“在裏麵。”然後對著宋誌誠做了個噓的姿勢。
兩分鍾後，秦川一進辦公室，宋誌誠趕緊拉過秦川低聲說：“隊裏來了個大人物。”
“嗯。”秦川推開他，往辦公桌走去。
宋誌誠追上繼續說：“你絕對猜不到是誰？”
“嗯。”
這時，劉學成辦公室門開了，裏麵出來兩個人，劉學成拍了拍手說：“我給大家介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