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秦川與溫晴倆人返回了案發地點對其他的租客進行問話,但卻都一無所獲。

據租客們反應,死者梁靜(顯然這並不是她的真實姓名)平時不怎麼出門,房門一直緊鎖,院子裏的其他人基本沒人見過她,而且住在這裏的人每天都是為了生計奔波的窮苦人家。

沒有人會在意那扇總是緊關著的房門裏,住的是何人?若不是身體腐爛的臭味讓其他人難以忍受的話,恐怕不會有人問津的。

溫晴跟著秦川去調查時,那些人的臉上沒有驚恐,沒有悲憫,有的隻是被這糟透了的社會磨礪的無謂的神情。

似乎死掉一個人對他們毫無任何影響,這便是這個經濟淩駕一切的世界,帶給人類最慘痛的代價,而可悲的是,人類這個自稱是高級生物,地球上最聰明的種類並不知情,他們沾沾自喜創造了商業帝國,卻不是他們引以為豪的必將是摧毀他們最有力的武器。

“哦,不認識。”

“沒見過。”

“不清楚,不過,那個屍體腐爛的味道實在太難聞了。”

“幸虧你們來處理掉了。”

“警官,還有事嗎?沒事我睡覺去了,明一早還得上工呢。”

……

他們這樣回答道。

溫晴為這種無謂的態度感到痛心,她很想知道秦川是否有與他同樣的感受,他的表情永遠都是冷冷的,眼神永遠都是宛若大海一般深不可測的。

在警校時,心理測試課溫晴永遠都是第一,她的洞察能力極強,連最嚴苛的導師都說,她此方麵的能力,是他帶過學生裏麵可以排第二的,她自問可以看透很多人,可卻對坐在身邊的人一無所知。

淩晨的風是涼爽的,車窗開下,溫晴將頭探出,爽朗的風迎麵吹過,很是讓人神清氣爽,好不愜意。

她收回頭,看向秦川,他認真的開著車,臉上依舊沒有絲毫表情。

終於,溫晴開口問:“你不覺得那些租客們都很無情嗎?”

沒有得到回答,像是風將她的話吹走了,掉在了汽車尾氣後麵。

秦川的眼睛直直地盯著眼前,溫晴將頭轉回來,沒再說話,繼續享受著舒爽的晚風,如果換一種情形,身旁換一個人,車速再開快一點,無疑不是一個愉快的兜風。

“你住哪裏?”

身旁的人突然開口說話,打斷了溫晴的臆想,溫晴定眼一看,車子已經下了二環線,市區內依舊堵得一片狼藉,淩晨十二點依舊堵得水泄不通,應該隻有在瀚霖市才會看到。

“警隊後麵的經緯路東段的碧園公寓。”溫晴說。

秦川側頭看了溫晴一眼,說:“我也住那裏。”

溫晴詫異,“哦,是嗎?”她幹笑了一聲,“這也太巧了吧!”

秦川“嗯”了一聲,繼續看向前方。

真夠冷的!溫晴在心裏念叨道。

車子在公寓門口停下,溫晴道了聲謝謝和晚安後,準備下車,剛打開車門時,身旁的人突然說話了。

“無用的情感,隻會影響理智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