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才人在後麵喊了一聲“蘇姐姐。”
回頭又對金貴人道:“貴人您別生姐姐的氣,她這人有時就這樣,其實人挺好的,就是有些不通事故,回頭妹妹去勸勸她便是。”
金貴人強忍著怒意,道:“沒什麼,隻是,你也如她一樣想麼?”
趙才人道:“貴人娘娘您多慮了,妹妹說句尖銳點的話,您別惱,都是背井離鄉的,初相識時,難免有些不大自在,想借互相送個禮物,討個好的也是常情,說到頭,您比她位份高,蘇姐姐怕您有事要讓她做,她害怕呢。”
金貴人道:“如此,你把這參替我給她帶過去吧,告訴她:別怕,我且不是那種小人呢。”
趙才人笑著道了聲“是”又起身行禮,道:“要是沒什麼事,妹妹先退下了。”
金貴人道:“慢走吧,妹妹這兩日若閑下來,陪我說說話。”
卻說趙才人回來,見蘇子規側臥在床上,臉向著裏麵,便歎道:“好好的,姐姐這又是怎麼了?”
蘇子規回過身來,道:“沒怎麼,就是覺得她有意延攬,不想趟這趟渾水罷了。”
趙才人道:“管她什麼清水、渾水,姐姐這般強硬,豈不是給自己惹禍?當年一個小小選侍,便能叫姐姐跪了一晚上,如今得罪個貴人,姐姐又該怎麼辦呢?”
蘇子規笑道:“不過是個貴人,怕她做什麼?當初秀女算一民人,選侍再小,也是皇帝內寵,不認又能怎樣,現下同是妃嬪,縱然她位份高於我,她既非一宮主位,又能怎麼樣?”
趙才人笑道:“姐姐啊,明著不能怎麼樣,姐姐不怕暗裏麼?這皇宮再大,也不過就是後宅,暗裏的事,就真能少了麼?”
蘇子規道:“那又能怎麼樣?最多無非是不見天顏罷了,我還落個清靜呢。”
趙才人道:“我的好姐姐,別矯情了,進了宮,早晚是那回事,躲著避著到最後不也一樣麼?再說了,姐姐那日和妹妹初見麵,不也是又送首飾,又一起喝酒麼?怎麼遇到了別人,就這樣了呢?”
蘇子規道:“那是因為你和我在一處住著,又沒壞心,和你僵著,這日子還怎麼過?”趙才人道:“金貴人的心和姐姐一樣啊。”
蘇子規道:“不一樣。誰和誰都不一樣。”
趙才人道:“罷了,我也不勸姐姐,隻是,以後,再有什麼事,姐姐還是繼續裝病得好。對了,金貴人叫我把參帶回來了。回頭叫玉兒拿去煎湯。”
蘇子規道:“罷了,是你收下的,叫忍冬拿你屋去吧,曆來用藥講究產地,我江南人,怕是用不慣北方的藥材。”
趙才人道:“姐姐,用藥產地不是這麼講的罷,不過,姐姐既然轉贈給我,我便多謝姐姐了。忍冬,咱們回去吧。”
蘇子規見趙才人拿了參離開,心中輕歎一聲:趙嫣兒,真就這麼著急麼?你口中的後宅之爭,我終究是不懂的。眼下,既不需擔心衣食,就這般這個才人,不好麼?何苦去討好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