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嬪看了眼沈魚飛,道:“哪件是你的,你自己拿出來吧。”沈魚飛拿出自己繡的金鯉魚,奉在貴嬪麵前,笑道:“貴嬪娘娘萬安,奴叫沈魚飛,這是奴繡的金鯉魚。”貴嬪看了一眼,道:“你叫魚飛,便繡個鯉魚,這倒是有趣。回頭跟著殿選吧。”
貴嬪拈起最後一件繡品,“噗嗤”一聲,破顏而笑,對著蘇子規又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這牡丹是你的了?”蘇子規點了點頭,貴嬪笑道:“倒真是熱鬧啊。唉,皇上有心選個天足女子,我總不好不讓你到聖駕麵前一趟不是?”蘇子規道:“還請貴嬪娘娘恩典。叫奴得以……”貴嬪未等蘇子規說完,道:“好了,本宮恩典你,本宮便是不恩典你,也不能讓皇上難堪不是?一起跟著殿選吧。”蘇子規道:“奴不是……”貴嬪卻頭也不回的出了錦翠閣,往別處去了。
一時貴嬪看過了所有秀女的刺繡升坐在集秀宮正殿,秀女們又在管事們的指引下重新排列,給貴嬪請了安,貴嬪說了些場麵話,便起駕回坤均宮複旨了。
貴嬪離開集秀宮坐在轎輦上,想起蘇子規那粗陋的繡品,笑得更是肆意,身邊的宮女豔兒道:“娘娘,那秀女針線是粗鄙了些,倒真是汙了娘娘的眼。”貴嬪道:“我笑的不是這個,咱們皇上凡事總愛和別人兩樣,這些年我也看慣了,隻是如今這般,倒怎麼辦呢?”豔兒道:“倒底您和皇上是自小相識的情分了,這話旁人就是心裏這麼想了也不敢說出來的。”
貴嬪道:“罷了,什麼自小的情分?不過是我這些年在皇後麵前謹慎、又讓著貴妃罷了。豔兒,回頭莫再說以前的事,本宮不愛聽。”豔兒連聲告罪:“奴才知錯,娘娘恕罪。”
貴嬪又道:“回頭你囑咐集秀宮那邊,好生教著些那個叫什麼蘇子規的,她自己縱然手上粗疏些,可趕明兒麵聖時,總不能就這個模樣。”豔兒道:“是,娘娘,現下照看蘇子規的李榮兒,針線上很是出挑的。”貴嬪道:“出挑能怎麼樣,就怕她鎮不住蘇子規去。回頭殿選前秀女們皆要沐浴更衣,倒時,你預備下相近卻細致些的針線活,給她換了也就是了。量她不敢吵鬧。”
豔兒道:“難道娘娘這份心思,為了皇上看了心裏歡喜,這般為皇上遮掩。”貴嬪歎了口氣道:“罷了,我也是怕他看了心裏不痛快,倒叫後宮裏這些人過得艱難。他最好永遠不知道這件事才好了。”
豔兒道:“是娘娘慈悲。”一時不說話的清兒也來奉承道:“娘娘當然慈悲了。”言語間有些揶揄豔兒之意。一時陳貴嬪到了坤均宮皇後麵前複旨,皇後又囑咐貴嬪幾句也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