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薇死了，連人帶車，掉進海裏。
所有人都認為是我動的手，包括我的丈夫慕九言。
是夜，海城下了一場暴雨。
房間裏沒有點燈，電閃雷鳴之間，我見到慕九言手裏持著一條長鞭，在光影之間，宛若地獄修羅。
自從杜若薇的死訊傳來以後，我就被他鎖在這臥室之中，已經整整三天滴水未進。
“不是我……”
我有氣無力地替自己辯解，他卻一手掐住我的脖子。
“不是你，是誰？顧眠，你少在這裏裝無辜！”慕九言的聲音冰冷陰鷙，“我會讓你為此付出代價。”
他手上的力氣很大，我隻感覺喉嚨火辣辣的，像是下一秒就會暈厥過去。
嗬……他一早就認定了是我，為了杜若薇，他怕是恨不得要我償命，我到底還在奢望些什麼呢？
我忽然就不想解釋，也不想掙紮了，我看著他，無聲地笑著。
“九哥，別忘了，你的命是我救的……你這輩子，注定是要欠著我的……”
肺部的新鮮空氣越來越少，我斷斷續續地說完這句話，感覺整個腦子都一片混沌。
慕九言卻在這時候忽然鬆開了我任由我像破布娃娃一樣，癱倒在地。
他俯身，用鞭柄挑起我的下巴：“想死？沒那麼容易……”
話落，他手上的軟鞭開始一下一下地往我身上抽。
“你放心，這條鞭子是我讓人特意為你準備的，打起來疼，卻不會留下什麼傷痕。這樣你就沒辦法向爺爺告狀了，是不是感覺很可惜？”
我沒有應他，隻抱著自己的膝蓋，蜷縮在地上，從頭到尾都一聲未吭。
結婚三年，慕九言始終對我不冷不熱，沒有愛亦沒有恨，因為他根本就不屑和我有什麼交集。
可今天，為了杜若薇，他失了分寸。
黑暗中，我自嘲地勾起嘴角，無聲地笑著，隻一下一下地默數著鞭子落下的次數。
慕九言可能不知道，我有先天性痛覺缺失症，他今天就算是這樣把我活活打死，我也是感覺不到疼的。
他想看我求饒，那麼他注定要失望了。
許是我的毫無反應，讓慕九言覺得無趣，在抽到第六十八鞭的時候，他忽然停了下來。
“挺能忍，嗯？”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條狗。
“那就讓我看看，你能忍到什麼程度。”
話音剛落，外頭，立刻進來兩個身穿黑衣的保鏢。
他們架起我，一路把我拖到了庭院。
暴雨滂沱，我一下子就被澆了個透。
雨簾之中，我看到慕九言打著傘一步步走到了我麵前。
緊接著，他朝架著我的保鏢使了個眼色。
他們會意，一個狠狠地把我壓在地上讓我動彈不得，另一個不知道從哪裏尋來了一條木棍，作勢就往我腿上砸。
我終於意識到慕九言想要做什麼，他要徹底毀了我。
“九哥，真的不是我。”
我努力壓抑著內心無盡的恐懼，苦苦哀求。
“真的，我可以對天發誓，我真的從來沒有對杜小姐起過任何歹意！”
“現在知道怕了？”他冷笑著，絲毫不為所動，“可惜——已經晚了。”
幾乎同時，手起棍落，我聽到膝蓋骨碎裂的聲音，清脆而沉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