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那個時候她不是在笑,而是躲在他懷裏哭。

她當時在想什麼呢?為什麼他沒發現呢?

哦,他滿腦子想的都是工作,他想在自己最年輕的時候,得到最多的財富,這樣他才有資格談將來,談一切。

她是千金小姐,她可以說她不在乎這一切,她可以腦子裏隻有愛。

但他不能,即便是重來一次,他盛遲仍舊不能隻談風月不談人間煙火。

他兀自笑了下,轉身回屋。

碰上要去休息的張嫂時,盛遲叫住了她,“張嫂。”

張嫂沒注意暗處有人,嚇了一跳,發現是盛遲,忙恭敬的說,“盛先生。”

盛遲嗯了一聲,說,“幫忙打理一下她留下來的那些東西。”

張嫂開始沒理解,後來反應過來,笑著應聲,“好,南小姐不讓我們碰,我們一直也沒動,所以一直荒著。”

盛遲點了點頭,轉身朝屋裏去。

……

因為母親頭七,一家人穿了一身的黑,一大早就去了墓園。

陸樹遠在看到墓碑上女兒的照片時,眼淚也掉了下來,他顫著手擦了擦眼睛。

蹲下來,將花放到墓碑前,說,“跟我鬧了這麼多年的脾氣,到底還是你贏了,是我先來找你。”

這短短的一句話,說盡了一個父親的悲痛。

南知眼淚一下就掉了下來,就連南岸和陸卓白兩個男人都有點觸動。

祭拜完父母,一行人開車直接去了公司。

南懷森這邊雖然答應了給兩周之後再談,但這馬上就要過年了,他不想將事情拖到明年辦,所以今天早早就等在了辦公室,雖然南岸那邊近期簽了大單子,但區區一個單子,動搖不了董事會的決策。

況且南岸年輕,本就不能服眾,所以南懷森根本就沒把他放在眼裏。

聽說南岸來了公司,南懷森召集了老三南懷興,以及其他的擁護者,直接去了南岸的辦公室。

開門就說,“小岸,你父母的頭七也過了,也該談談正事了吧?”

見屋內多了兩個外人,年紀大的正襟危坐,不怒自威。

年紀小的氣質清貴,光看外表就不是一般人。

兩人的存在感都很強,讓人不得不注意到。

南懷森微微挑眉,“小岸,這兩位是?”

南岸眼神清冷,但不失禮貌,“這位是我外公,那位是我表哥。”

陸樹遠沒說話,陸卓白先行開了口,“早聽聞姑姑家在嶺城不得了,現在看來,我們‘北陸’都有點遜色了。”

不卑不亢,謙虛的報出了自家家門。

‘北陸’?不在一個城市,雖然不了解,但這個名號南懷森還是聽過的。

但強龍不壓地頭蛇,遠水又能救的了近火?

南懷森並無懼怕,但態度也還算客氣,“原來是寧城陸家,早有耳聞。”說著對陸樹遠微微服了俯身,“失敬。”

但直起身的時候,南懷森的臉色也恢複了麵無表情。

“陸家是嫂子的娘家,我還真是沒想到,隻是……我不太明白,陸老爺子您親自過來,是為了什麼?幹預我們南家的家事嗎?”

南懷森輕哼了一聲繼續說,“我記得嫂子嫁到南家的時候,身無分文,甚至是我們連她的母家我們都一無所知。”

言下之意就是這江山是南家的,任何人都沒權利插手南家的事,更輪不到陸家來管閑事。

陸樹遠並未生氣,那閱盡千帆後的淡然,一般人不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