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再一次陷入了那個黑暗荒唐的噩夢,夢境中,他深愛的少年再度變得凶狠殘暴,不複往日情意,提了把最尖利的刀生生紮進了他的心口。
他寧願那隻是噩夢。
然而,並不是。
當宋南裕再度醒來時,隻覺頭痛欲裂,渾身上下跟被什麼千斤重的車輪碾壓過一樣,恨不能全散了開來,尤其是受傷最重的那處,血跡和汙物幹涸在傷口,隻剩下火辣辣的刺痛……他垂下眼,看見被單上一大片觸目驚心的鮮血,而他的衣物則全散落在地,身上則布滿了數不清的淤青紅痕,每一道,皆在昭示著…
宋南裕深吸一口氣,勉強撐起手肘,想拾起地上的衣物,可手剛觸到衣服,一雙黑色的皂靴卻緩緩從房間那頭行了過來,猝不及防地,停在了他的眼前,用力踩住了衣袂一角。
宋南裕沒有抬頭,嗓音嘶啞不堪,“放開。”
寧鶴不作聲,反飛起一腳,將他的衣物遠遠地踢了出去。
宋南裕縮回手,雙目一陣陣的發黑,他微垂了腦袋,空洞地直視地麵,良久,才輕輕開口,“寧鶴,你還嫌欺我不夠嗎?”
“孤說過,你若再與那寧玦有何瓜葛,孤不會再饒你。”
寧鶴慢條斯理地蹲到床側,狠狠鉗製住他的下巴,附在他耳邊低低地道,“如今,這都是你該受著的。”
不知是不是寧鶴的錯覺,宋南裕那雙霧茫茫的黯淡瞳仁裏唯餘一片死寂,仿若失了靈魂,他也不掙紮,隻順著寧鶴的力道仰臉,定定地看向滿麵寒霜的君主,一字一頓地道,“是顧飛璟劫持了我。”
“孤知道。”寧鶴彎了彎嘴角,“那之後呢,你是不是還會說,你是被迫同寧玦在孤的麵前做出那樣一副活色春香的好戲?嗬,你該不會是被寧玦喂了藥,才四肢無力,隻能躺在他的懷中任他-玩吧?”
宋南裕的喉結激烈地滾了滾,他抖唇,半晌才咬牙吐出一個字,“是”。
“是挺合乎情理的。”寧鶴鬆開了宋南裕,負手而立,“可惜,孤不信。一個瀾地下三濫的銀蕩奴子,根本就不值得相信。”
最不堪的秘密被寧鶴如此嘲弄,宋南裕的身子止不住地顫栗,抓緊被褥的指骨因著用力,繃出道道青筋。
“可你昨夜流了好多血啊……宋南裕,你該不會還是個處-子吧,孤還以為你早就做過我父皇和寧玦的禁-臠了,或者說,你是用了什麼其他的法子伺候他們的?用你的那張嘴?還是別的什麼?來,跟孤好好描述描述,下次也這樣來伺候孤……”
“啪!”
宋南裕突地揚手,摑了寧鶴一巴掌,可惜他到底沒有力氣,這耳光打在臉上,虛弱輕飄,所以,寧鶴在他想要打第二掌的時候,徹底收斂起戲謔的笑意,製住宋南裕的手,將他摔回榻上。
“被上了一晚,還沒學會聽話嗎?”寧鶴目光陰霾,他欺身,一把掀開,作勢要吻他,“你如此不聽話,孤該拿你怎麼辦呢?不如回京以後,孤就當著文武百官的麵,命人扒去你的衣裳示眾,讓所有人都看看,一個瀾地下賤的奴子是怎麼樣魅亂朝綱,服侍兩代君主的,你說如何啊?”
宋南裕咬唇不語,別過頭,躲開寧鶴的親吻。
寧鶴沉沉地看了他良久,悻然起身,“若你還想保全自己的顏麵和宋家老小的性命,就同孤約法三章。第一,從今往後,不得違抗孤的任何命令,孤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第二,隨叫隨到,孤傳召你進宮侍-寢,你不得拒絕。第三,每次侍-寢完畢後,須把孤留下的東西清幹淨,還要喝避子藥。孤怕你有朝一日會大著肚子要挾孤,你這種人,什麼都做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