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顧永嘉勾搭上以後,昌樂伯婦人好一番哭訴,嬌滴滴地說她為了顧永嘉與旁人都斷了往來。這話說到了顧永嘉心裏,因此與昌樂伯婦人來往更密切些。
不曾想今日一時衝動,教謝映撞了個正著。
一麵生悔,一麵思索該如何同謝映解釋。
顧永嘉緊趕慢趕,到底在宮門前追到了謝映。
因著皇後染了病,謝映為了照顧方便,便沒有挪宮殿,出入常走離她宮殿最近的宮門臨華門。這處的守衛與齊國公府有些幹係,這會兒便宜了顧永嘉,毫無顧忌地抓住了謝映的手腕兒。
謝映愕然,轉而回過神,似是染上了什麼髒東西一樣,甩開了他的手臂。
顧永嘉沒想到她是這般反應,教她甩開了手。
謝映後退幾步,平平淡淡道:“表兄有何事?夜已深了,還是早些回府吧。”
“我……”
他想解釋,剛走了一步,臨華門的守衛便上前,像是要攔住他。
“沒眼色的東西!沒瞧見我與殿下有話要說,還不快快退下!”顧永嘉對旁人似乎總是這麼頤指氣使。
謝映有些疲憊:“表兄,這裏是臨華門,不是齊國公府,你若是想耍威風,還是回齊國公府吧。”旋即溫聲對守衛們道:“你們且先去當值吧,不必守在此處。”
侍衛們恭聲應是,各自散開。
“阿映,我不是…我是一時氣急,我找了你許久,這才找到你。我有話要與你說。”顧永嘉瞅了一眼謝映,覷著她麵色小心道:“阿映,你今日去山泉取水了?”
“嗯。”謝映應下,“阿娘心心念念了許久了。”
“那……”
顧永嘉有些急切,險些脫口而出,又覺得不妥,躊躇片刻問道:“你今日可有遇見些新奇的事情?”
“新奇的事情,自然是有啊。”
謝映仍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德行,顧永嘉看在眼裏,心裏驀然升起一絲憤憤然,麵上不敢表露出來而已。
謝映與他年歲相當,自小與他一同長大,對他熟悉得很,此刻不說全然知道他在想什麼,也能猜個七七八八,心下冷嗤一聲,忽然有些倦了。抬眸道:“表兄想問什麼呢?”
“是想問我有沒有看到你與旁人幕天席地做了野鴛鴦?”
她這會兒很是平靜的樣子,絲毫看不出來怒意,然而這番話語聽在旁人耳中,就很是尖銳了。
尤其是顧永嘉,被人踩到了尾巴一般,隻差沒跳腳:“我……”
“表兄怎麼了?”
顧永嘉對上她清亮的眸子,像是被掐住了脖子,說不出話來。
“阿映,你知道的,為著與你的婚事,阿娘將我房中伺候的女婢都遣走了。可是我血氣方剛的年紀,又不能對你有逾越之……”
他話未說完,被忽然竄出來的人一拳打到了下巴上,連連往後踉蹌幾步,才穩住了身形,沒當眾出醜。
不過他話被打斷,又吃了一拳,怒氣衝衝地看向來人:“誰這般大膽,竟在宮門處這般造次?!”抬眼看到的高壯身影,正是他恨了許久的羌族王子康諾。
此刻康諾站在他麵前,將身後的謝映遮擋的嚴嚴實實的,對他同樣怒目而視。
顧永嘉擦了擦嘴角滲出的血跡,新仇舊恨一同湧上心頭,當即相要衝上去,同康諾扭打在一起。然而他不過剛走一步,隻見康諾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
康諾是馬背上長大的男兒,與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顧永嘉不一樣,他擱在身側的手臂肌肉緊繃,隔著衣裳都隱隱透出些紋理來。
顧永嘉忽覺下巴的疼痛來,於是忍住相要衝上去的步伐,強撐起他國公之子、世家子弟的風度來:“羌族王子不愧是世族傳承,隻知動手傷人的野獸本事。”
不過顧永嘉下巴疼,連著胸口似乎都在隱隱作痛,因此背有些彎,倒顯得有些不倫不類,不如康諾挺拔如鬆。
臨華門的侍衛們瞧見顧永嘉被打,本要衝上來,隻不過被謝映使了個眼色攔住了而已。
康諾瞧見他還有力氣反駁,冷哼一聲:“我草原男兒行事爽快,從不會如你這般無恥之徒一樣,在外偷吃還將錯推到女子頭上,竟還有臉拿醃臢話惡心殿下,這想必就是你們中原人所說的偽君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