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江瞳孔一縮,心髒一緊,垂眸掩飾住自己的神色,這樣純粹的擔心人的話,似乎從娘親去世,便再也沒聽過了。
“若……別人執意要傷我,徒兒打不過……”薑江嘶啞著聲音回道,雙目望著師尊一塵不染的金雲白靴。
“姓氏名誰?何門何派?是何修為?”他麵無表情的問了三個問題,手上動作很輕。
薑江開玩笑的說了一句:“師尊這是要為徒兒出氣嗎?”
“有何不可?”顧倦抬了抬眼,淡淡說道,他就是那冷漠的性子,能說出這種話來,已經算是對薑江極好了。
“師尊……”他低聲喃喃。
“是誰?”顧倦又問了一遍,這才發現兩人距離很近,隻有半個手臂的距離。
他不適的往後退了兩步,將藥缽遞到薑江手裏。
“師尊,我剛剛開玩笑的,這是我與人切磋不小心傷的,下次……不會讓您操心了。”薑江捏著手中的缽,笑的自然燦爛。
“嗯,下次……注意些,這些藥敷在脖子上,不出兩個時辰就可以完好。我不喜與人太近接觸,剩下的便你自己塗好了。”顧倦語氣淡淡,掐了一個清洗的法訣,剛剛那一抹藥漬便消失不見了。
“對了,師尊,這次曆練徒兒找到火靈了,請師尊笑納。”他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個錦盒,畢恭畢敬的遞給顧倦,盒子自己打開了。
一個全身通紅人型的小火靈,躺在盒子中間,伸出小腳將盒子踢開,從縫隙中看,還能看見它的紅色的圓肚皮。
顧倦雙眼閃過一絲驚喜,又轉瞬即逝,看著薑江的英氣的眉眼,緩緩地拒絕:“火靈不是凡物,我不要,這是你的機緣,便是師尊也不應該隨意搶占。”
“師尊,這是我特意為您尋的,若您不要,徒兒身為一個劍修,他對於徒兒來說就是一個
玩意物件。”薑江表情帶著一絲真切的笑意。
“師尊若是覺得不好意思,便多送些丹藥給徒兒,上次師尊給的丹藥可是救了我好幾條命呢。”
話說到這份上,顧倦便沒有拒絕了,接過錦盒,然後又從儲物袋中翻出幾瓶他煉製出的最好的丹藥送給了他。
薑江回了自己府邸,看見置物處放著的幾個小藥瓶,和一枚留聲符,催動靈力,便聽到小師妹有些怯生生的聲音:“大師兄,這是我煉製的幾瓶療傷藥……雖然不是很稀有,但是對外傷挺有用啊……師兄有什麼難處也可以和我說呀,師尊不都說了我們是親師兄妹嘛,所以別客氣,嘿嘿……”
最後是她偷笑的聲音,透著小心翼翼的愉悅。
薑江英氣逼人的臉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神色,丹修都是這樣嗎?動不動送藥……
不動聲色地翹了翹嘴角,袖子一收,便將丹藥收了起來。修養了一下傷,便馬不停蹄的去了藏書閣。
晚上到了那人規定的時間,他第一天還抱著僥幸心理,並不想去找那個妖邪怪異的男人。那天將他帶到洞穴的藥童,找遍了禦峰山還是查無此人。
識海裏就像是敲響了某個時間段的鍾聲,在一點點受到攻擊,雖然不明顯,但是確實存在,那抹外來的神識極其隱秘狡猾,根本找不到,更別說弄死它。
而此刻正等人的男人眼底一片冰涼,閃著猩紅的目光,粲然一笑,表情邪肆妖孽。
很好,可真是不撞南牆不回頭啊。
第二天一早,他便去求見師尊,但是卻沒有用,師尊並沒有察覺到識海中的任何異常,但是又不放心的給他一大把壯大,修複識海的丹藥,怕他有什麼不測。
第二天晚上,在問遍了門派醫修以後,任然毫無頭緒以後,事關他的修行大業,薑江深吸一口氣,覺得他又能忍了。
才踏進白玉地板上半步。
“唰”一道風刃像他砸來,直衝麵門,直取天靈蓋。
薑江連忙運氣一躲,風刃削斷了衣袖的一片衣角,他先發製人的開口,從善如流的道歉:“
大師尊恕罪,昨日弟子忘了您的教誨,已經知錯了。”
這毫無誠意的道歉話,讓顧倦表情更臭了,帶著一絲冷笑:“還以為你多不在意呢,不是不想與本尊雙修,不想提高修為嗎,怎麼如今又怕了呢?”
“大師尊說笑了,雙修之術,是弟子不想走捷徑,所以不得已拒絕了大師尊。但是弟子原本的修為,都是一步一腳印修煉出來的,自然是很在乎的。”他對於他的冷眼無動於衷,溫溫吞吞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