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他們年紀差不多,但身上帶著一種生人勿近的強大氣場,司南感覺他靈魂裏好像住了個冰雕,無時無刻不散發著一股冷氣。
他走到表演場地的時候,眼皮半垂著,一副沒有睡醒的樣子,頭發也沒有精心打理過,穿著一身肥廓的衛衣長褲,稚氣褪去且輪廓清晰的五官還是十分奪人眼球。
他語氣也十分隨意:“我沒帶歌詞,但你們估計都能聽懂。”
司南十分佩服眼前的人,同樣是沒帶歌詞,他就沒有這樣的底氣說這些。
然後他就站在那裏,唱起了那首常旻綾唱過的歌。
歌詞是一樣的,他把曲子推翻重新組了一遍,唱出來的就是完全的另一個味道,不僅如此,他還給這首歌加了個舞蹈,popping和log結合,雖然節奏十足,但司南一眼就看出這是臨時編出來的舞蹈。
場上不僅他一人錯愕,餘下的近二十名練習生,還有評委席的四個評委也臉色突變。
所有人當中,要數常旻綾表情最難看,原因顯然,而且屋子裏除了心無旁騖載歌載舞的莫聽白,所有人都在有意無意地瞥著他。
一曲結束,莫聽白一字未錯。
李端的表情和常旻綾差不多難看,莫聽白是所有人當中最有潛力的一個,已經不能稱之為潛力了,他的鋒芒已經初現端倪,他甚至有預感,莫聽白有天一定會成為麥娛的招牌。
所以他自然是不打算得罪,或者說為難莫聽白的,但另一邊又是他十分看好的常旻綾。
現在的問題是,兩人唱了一樣的歌詞,這算誰的?
麥離許久沒說話,李端便先聲奪人,“聽白你這首歌的想法能不能和大家分享一下?”
莫聽白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沒什麼想法,隨便唱的。”
“可是你這……”
“和有些人的一樣是吧?”莫聽白冷哼了一聲,“那我就不知道了,練習室是公開的,誰知道是不是有人偷聽來的。”
比起常旻綾的版本,莫聽白的版本顯然更完整一些,他包含了一曲十分優質的舞蹈,而且他的嗓音條件不知要高出常旻綾多少倍。
李端咳嗽了兩下,“有什麼想法能互相分享是挺好的,不過這畢竟是測試,還是要注意。”
他說完以後,去看了下麥離的表情,後者沒什麼太大的神色變化,但始終沒有說話。
但在練習生走後,麥離指了下常旻綾的個人資料說:“這個資質一般,你自己考慮一下。”
然後就走了。
而他們都沒看到在出了小房間沒多遠,莫聽白就把衛衣兜裏塞著的一張紙扔進了垃圾桶裏。
跟著莫聽白的司南小跑過去撿起了那張被莫聽白攢成團的紙張,上麵寫著的是一首歌的歌詞,雖然不知道作曲如何,但單從歌詞上可以看出,水平絕不亞於他的那首。
他追上莫聽白,想把展開鋪平的紙還給他,但莫聽白接都沒接,直接往前走了。
“謝謝!”司南在後麵喊了一句。
他知道莫聽白碰見過他教常閔綾唱歌,不僅是他,練習室很多人都看到了。但隻有他一個人說了出來。
莫聽白停了下來,轉過身,背著走廊盡頭的光格外刺眼,他語氣一如既往的欠揍,“我隻是不想給自己多一個拖油瓶隊友。”
他又繼續往前走,兩步後再次停下來回頭,“不過你也不要以為自己多好,如果連自己最基本的權益都不敢爭取,那你同樣也不適合這個圈。”
這件事和莫聽白的話就像一根錐刺一樣自此懸在了司南的頭頂,他開始明白一件事,不是他想要唱歌,就能唱歌的。
一年後,公司練習生陸續有人加入,也有人被測驗淘汰或者自行退出,那時候沒有名氣的練習生解約還是很簡單的,運氣好連違約金都不需要付。
但大部分人還是削尖了頭想要留下來,在這一年裏,練習生裏又多了兩張不得不忽視的麵孔,叫做艾斯、秦喧。
他們來的時候自帶粉絲,聽說在過來之前就已經是成熟的藝人了,司南一直不明白他們為什麼還要加入成為一個資源末位的練習生。
不過也正是他們兩個人的加入,讓他們這些預備役有了更多被看到的機會。
沒過多長時間,麥娛就給他們定製了一個小型的自製綜藝。
幾乎所有練習生都在這裏賣力的宣傳著自己,他們知道這是他們不可多得可以向外界展示自己的機會,趁著這次多求一些曝光,多攢一些流量,等到正式出道投票的時候,他們就會多一分優勢。
在這些人中,莫聽白和司南就像是兩個異類。
莫聽白是因為他無需賣弄,光是站在那裏鏡頭都得時不時集中到他身上。
而司南則是因為,即使他看透了這些,仍然選擇了堅持自我。
他經常會想起十六歲生日時的那場突如其來的雪,在冬天即將離去的時候,爭分奪秒地給了他一個驚喜。
那個時候他就發誓,如果能成為一名歌手,那他一定要像這場雪一樣純粹。
他要成為那個在名利場裏寫詩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看到有人想聽聽他的故事,我就寫了一些。
對我來說,兩個司南都是這本書的主角。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