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太爺聽得目瞪口呆,倒不是被這個說法給嚇著了,而是,哪有人這麼黑自己的?
這小夥兒,也太實在了些吧?
即使如此,他也不敢拿自己庶出的女兒做賭注。
庶出的也是官宦之女,嫁個高門大戶的還是有可能的。
不過這小夥兒“錢”途不可限量,他以後仰仗的地方還有不少。
回到家裏,顧蕊還一陣後怕,是自己長得太好嗎?怎麼這麼多人想嫁給她?
這事兒再不解決,她天天擔驚受怕也要嚇死了。
憂心忡忡地去見了顧仲書,她把自己的憂慮說出來,“爹,總不能一直這樣吧?前些日子是裏正的閨女,後來是員外的女兒,如今是縣太爺的閨女,這姑娘的身家都升級了,再下去,別是什麼郡主、公主吧?到時候我可就玩完了。”
顧仲書本來一臉嚴肅地聽著女兒發牢騷的,可聽了這話再也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你這孩子,倒是異想天開。咱們窮鄉僻壤的,家裏雖說有了些家底,人家郡主、公主眼也不瞎,會嫁給你?”
“那可不好說!”顧蕊撇嘴,“你‘兒子’我可是儀表堂堂、玉樹臨風、瀟灑俊逸,天底下有幾個像我這樣的?”
“瞧瞧,越說還越喘上了?”顧仲書露出鮮少見的笑容,守在門口的詠梅忍不住看呆了,老爺自打經了那事,夫人沒了之後,有多久沒笑了?
這一笑,還是當初那個儒雅灑脫的老爺啊!
她淚眼模糊,忙低頭,捏針納鞋底。
“嘿嘿,我這是實話實說啊。”顧蕊摸摸後腦勺,絲毫沒有不好意思。
顧仲書拿她無法,這個女兒,自打經曆了那些劫難,性子已經和之前截然不同了,如今一點兒都沒有大家閨秀的樣子,還能頂得上個小子。
也罷,有女如此,他也知足了。要真是以前那樣,這個家可就完了。
“蕊兒呀,你現如今做著生意,這個身份還是不透露的好。”半晌,顧仲書長長歎一口氣,用一種惋惜的眼神看著顧蕊,“都是爹對不住你,本來還打算把你和陸淩風……,哎,那小子,竟然不告而別,也太讓我失望了。”
顧蕊曉得他爹的打算,想撮合她跟陸淩風的。
心裏莫名就有些酸澀,她忙岔開話題,“爹提他幹嘛?我這不是好好的嗎?這世上,離了誰都能轉!”
“你能這麼說,爹就放心了。”顧仲書很是欣慰女兒能有這番心胸,“再等等吧,等風頭過去,我們搬到別的地方,你,再……”
剛說到這裏,詠梅就豎起一根指頭“噓”了聲,父女倆不約而同都閉了嘴。
孫翠香走到門口,小心翼翼地問詠梅,“大外甥在屋裏嗎?”
“找他幹嘛?”詠梅聲音冰冷,沒有好氣。
先前她覺得孫祿壽病得有些奇怪,就問顧蕊那天發生的情況。顧蕊也沒瞞著她,把前因後果說了,詠梅氣得要死,大罵侄子畜生不如,連帶著對她哥嫂,也沒之前那般親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