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留孫家住在家裏,也隻是暫時的,她可不會傻到養他們家一輩子。
孫二丫這事兒,還得好好盤算盤算。
這般想著,她已是有了主意。當即就謝過王大生,打算回屋。
王大生卻又對她道,“這些日子下大雨,你家水稻倒是漲勢旺。”
這幾日顧蕊也沒出門,聽見這話,忙道,“我還以為這地兒不適合種水稻呢,要是我家的長得好,等明年大家夥兒多種些,以後也能吃上米飯了。”
王大生笑著點頭,誇了她幾句,又問,“這幾天閑著沒事,你這裏有什麼可幫忙的沒有?”
顧蕊知道這人熱心腸,倒不是圖賺她幾文錢的。
她笑道,“我打算趁著雨天捉蛤蟆製些蟾酥,到時候天晴了拿到外頭賣。”
王大生眼睛一亮,“要不我帶著孩子們給你捉蛤蟆吧?”
見顧蕊遲疑,他忙搖手,“不要錢的,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顧蕊哈哈笑,“大生哥你想多了,我這不是怕孩子們害怕嗎?”
“嗨,都是些毛猴子,哪有什麼怕頭?在家裏也是淘!”大生也哈哈一笑。
顧蕊答應了,兩個人各回各家。
吃了午飯,顧蕊就去製作蟾酥了。
孫翠香和楊大樹夫妻兩個帶著兒女窩在陸淩風睡的屋裏,無聊地看著雨點落下。
陸淩風則在廊下陪著顧蕊,順便打個下手。
他見顧蕊身手就對那瓦罐子摸去,心裏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即使他膽大如此,還是忍不住替顧蕊擔心。這要是被蛇給咬一口,就算不中毒,也疼啊。
更何況那些癩蛤蟆一個個長得那麼醜,她怎麼下得去手?
可顧蕊卻麵不改心不跳的,摸著一隻蛤蟆,擠取耳後腺及皮膚腺的白色漿液,塗抹到一塊幹淨的白布上。等把十幾隻的蛤蟆身上的漿液都擠出來,顧蕊就對陸淩風道,“拿到通風口處晾著,小心些,別粘手上。”
陸淩風順從地起身晾著。
顧蕊又去捉那水蛇,取了蛇膽,把餘下的骨肉也讓陸淩風掛在通風處晾著。
幹完這些,她才去拿皂角粉洗了手,打算進屋裏喝杯水歇歇,誰知門口忽然來了一群人,都穿著捕快的衣裳,看那架勢,像是來捉人的。
顧蕊一下子愣住了,難道是京裏那些人來捉她爹了?
她爹都斷了雙腿了,那些貴人還不放過他?
她不由得麵色大變:今兒這些人要還是不放過她爹,她索性就跟他們拚個魚死網破,怎麼也要討個說法!
那些貴人們也太不要臉了,難道治不好病,就得把行醫的人給殺了?這世上,那麼多的病,行醫之人也隻能量力而行!他們,也太不講理了,就因為比別人出身好,比別人高貴些,就可以草菅人命?
熱血湧上心頭,顧蕊再也按捺不住,回身就去灶上抹了把菜刀,等會兒大不了拉個墊背的,也值了。
陸淩風見狀,忙跟著她,生怕她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來,見她急得小臉兒通紅,就在她耳畔小聲安慰,“別怕,先看看再說。”
孫翠香一家子還以為是來抓孫祿壽的,老兩口忙把不爭氣的兒子護在中間,嚇得鵪鶉一樣,大氣兒不敢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