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些日子家裏生活條件好了,頓頓能吃飽不說,還能沾點葷腥,她這身板兒就長開了,以往幹癟得豆芽菜一樣,如今也有了曲線美,胸部那處也勉強凸起兩個小包,害得她都要束胸了。
再過些日子,等發育得豐滿些,她這女兒身怕就遮不住了。
看著身上寬寬大大的灰色麻布長衫都快裹不住身上的秘密,顧蕊不由發起愁來,什麼時候,她能光明正大地穿回女裝,養個小白臉啊?
這可是她今生最大的夢想!
正吃著飯,門口突然闖進三個人來,怒氣衝衝地直奔堂屋。
顧蕊還沒認出誰來,詠梅就驚訝地站起來,喊了聲,“哥,嫂子……”
啥?詠梅的哥哥嫂子?他們來幹什麼?
那跟他們來的後頭的人耷拉著腦袋,一時看不清長相,不過顧蕊還是認出那家夥正是詠梅的侄子孫祿壽了。
這一家三口怎麼突然上門了?
有了上次孫祿壽來訛詐要銀子的經曆,顧蕊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瞧這老兩口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肯定沒好事。
“你們,有事?”不等顧仲書開口,顧蕊先下手為強,給他們來個下馬威。
孫大樹也就是詠梅的哥哥看了眼一臉驚慌的詠梅,又看了眼坐在炕上的顧仲書,理都沒理顧蕊,冷笑著開口了,“我說妹夫,咱們可得說道說道呀。”
顧仲書不慌不忙地擱下筷子,沉聲問,“說道什麼?”
孫大樹就看了眼自己的婆娘,陰沉沉地笑了,露出一嘴的黃板牙,“咱們兩家好歹是親家了,要常走動走動呀。”
“就是,這你們家吃香的喝辣的,我們這做親戚的上門,怎麼著也得添雙筷子呀。”孫大樹的婆娘瞟一眼顧仲書,摸了摸梳得油光水滑的發髻。
孫大樹的婆娘是個四十上下的婦人,穿一領紅底碎花偏襟褂子,一條黑色細布褲子,這個年歲,腰身還不算豐腴,頗有些徐娘半老的意思。
她一靠近,陸淩風就連打了兩個噴嚏,顧蕊不由暗戳戳地笑了,這婆娘,脂粉味兒也太濃了。
陸淩風瞪她一眼,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
顧蕊也就耐著心聽這兩口子如何把不要臉的話說得這般輕巧。
顧仲書眉頭皺了皺,一張病容上還能約莫看出年輕時的俊逸來,吸引地孫大樹的婆娘一雙眼睛滴溜溜盯著他看個不停。
“我們沒有婚書,也沒有辦喜事,怎麼就成了親家了?”顧仲書是個文人,半生坎坷,始終沒有學會潑皮無賴,依然好聲好氣地跟孫大樹兩口子講理。
孫大樹剛要說什麼,卻被他婆娘瞪了一眼,就不敢支聲了,就聽那婆娘攬過話茬道,“我們鄉下人,成個親還不容易?把人送給你們家,都過了好幾天,還能是黃花大姑娘?”
顧仲書一愣,這是何意?
孫二花在他家是住了幾天不錯,可他女兒顧蕊怎能讓她失了清白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