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後,稍稍歇了歇,顧蕊帶著陸淩風和王大生一家子上了山,采摘那味調料。
其實就是野花椒,隻不過這個時代還沒人認得,顧蕊上山采藥的時候發現的。
大小兩個毛特別興奮,嘰嘰嘎嘎地笑鬧著,撿那低處的花椒采。
野花椒樹上都是刺兒,兩個孩子時不時被紮一下,疼得嗷嗷叫,哭鬧著去找娘,把大生媳婦給煩得要命,忍不住高聲嗬斥,“你們兩個不好好幹活,盡胡鬧,看我怎麼打你們!”
說罷,真的揚起手來去打兩個孩子。
顧蕊忙攔著,“嫂子,跟兩個孩子計較什麼?正是貪玩的年紀,別打,由著他們玩去。”
大生媳婦很是不好意思,“你還給他們每人十文錢呢,這不是糟蹋錢嗎?”心疼的還是那二十文錢。
“嫂子,我都不在乎了,你想那麼多做什麼?”顧蕊笑看著大生媳婦,“你跟大生哥幫過我們家不少忙,這二十文錢就當我給兩個孩子買零嘴了。”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大生媳婦也不好推辭了。在不遠處砍柴的王大生聽見了什麼都沒說,掄圓膀子狠命地砍,希望一擔柴能多些。
至晚時分,幾個人已經采了一麻袋的野花椒,由陸淩風扛著,幾人相跟著下了山。
顧蕊家地方小,就把野花椒放在王大生家,告訴他明兒等日頭出來,就攤開在院子裏曬。大生媳婦忙答應著,“放心吧,一定給曬得脆脆的。”
顧蕊這才同陸淩風回家,吃了飯,各自安歇。
第二日,幾個人又上山采野花椒,顧蕊又摘了些紫蘇葉子,打算燒小龍蝦用。
陸淩風跟著她上山采藥回家幹活也沒閑著,顧蕊心想這人還算能幹,對他臉色也就好了些,也不提診金的事兒。
等陸淩風打好衣櫃,她就把筒車的圖畫出來,讓陸淩風琢磨著打。
這可是個大家夥,比打家具難多了。
陸淩風看了半日,方道,“我試試看。”
於是,他上山時,就跟王大生一起伐木,兩個人扛了四根杉樹回家,王大生又特意找了幾根毛竹來,就等著看這筒車到底什麼樣的。
顧蕊則跟王大生媳婦把曬幹的野花椒磨成粉,等趕集的時候給那酒館送過去。
一連忙碌了兩日,陸淩風就把那筒車打出來了,顧蕊看了十分高興,比她畫的圖細節還完美,她不得不佩服陸淩風的巧奪天工了。
王大生用牛車把筒車給拉到顧蕊開出來的那片水田邊的河流上,四個人拚了老命地把筒車架到水流湍急的高處,就見那筒車在水流的衝擊下,慢慢地轉起來,一竹筒一竹筒的水緩緩地流進稻田。
大生媳婦看得眼睛瞪得滴溜圓,上前摸了又摸,半日才說出一句話,“天爺,這得省多少力氣?”
王大生也笑得合不攏嘴,“以後,我們牛角窪也能有白米吃了。”
他們幾個人在村頭架了一輛筒車的信兒很快就傳遍牛角窪,男女老少隻要是聽說了的都跑到村頭,圍得裏三層外三層看著那架轉個不停的筒車,不敢置信地看著那水毫不費事地流進顧蕊的稻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