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看了眼自己的上衣,她又有了主意,“我這件顏色淺,弄髒了不好洗,你的看不出來。”
陸淩風說不過她,任命地脫下上衣給她包龍蝦。
顧蕊則瞪著他那身腱子肉流口水,天爺,這男人要是擱到後世,可不得是個當紅大明星啊。真是可惜了。
隻是當陸淩風轉過身來拿衣裳去包龍蝦時,顧蕊卻愣了,他背上,溝溝壑壑的,大小傷疤數都數不清,一條條,蜿蜒起伏,像蚯蚓一樣。
“是不是很醜陋?”陸淩風包好龍蝦,見顧蕊微張著嘴巴,冷笑著問。
“哦,不是,沒有。”顧蕊醒過神來,正色道,“就是覺得每條傷疤裏,應該都有一個故事吧。”
沒想到她說出這番話來,陸淩風倒是愣了下,旋即跟沒事人一樣,把小龍蝦遞給顧蕊,“喏,你的龍蝦!”
顧蕊接過,收斂心神,跟他一同回家。
詠梅一見她提著一包龍蝦回來,嚇壞了,就要給扔出去,“這東西吃不得,有毒……”。
“怎麼吃不得了?”顧蕊很想知道,為何這村裏的人日子過得這麼苦,都不肯吃龍蝦。
“以前有孩子頑皮捉來燒了吃,誰知上吐下瀉的,請醫問藥,差點兒沒把一個家給折騰沒,後來大家夥兒都說這東西有毒……”
原來如此。
顧蕊偏不信這個邪,笑道,“那是他們不懂醫理,看我燒來你們吃。”
她把龍蝦倒進瓷瓦盆子裏洗,又去籬笆牆外摘了幾片她移植過來的紫蘇葉,對詠梅解釋,“這小龍蝦生在水中,寒涼陰濕,就得配這紫蘇葉子,才不會上吐下瀉的。”
“這樣,可以?”詠梅還是質疑,但明顯不阻攔顧蕊燒了。
午飯是詠梅烙的雜麵餅子、一碗紅燒臘肉,一碟子涼拌馬齒莧,還有一盆顧蕊親自燒的麻辣小龍蝦。
剛端到堂屋的桌子上,大家就聞到一股麻辣鮮香的味道,忍不住都吞了口口水,別提多誘人了。
“這是什麼?”顧仲書一見這紅紅又透著麻辣鮮香的東西,忍不住問。
“爹,這是小龍蝦啊,很好吃的。”顧蕊笑著捏了一隻出來,麻利地掐頭去尾,剝了皮,吃給顧仲書看。
詠梅在一邊驚呆了,“小時候水溝裏常見的,都覺著嚇人吃不得,沒想到還真能吃呢。”
顧蕊輕笑,咂巴著手指上沾的龍蝦黃,意猶未盡,“那是他們不會吃,你看,我這不好好的。”
詠梅白她一眼,“沒見過你這饞樣,剛吃怎麼就能看得出來?”
顧仲書平生還從未吃過這玩意兒,好奇心上來,就讓顧蕊剝給他嚐嚐。他頗通醫理,聽顧蕊說放了紫蘇葉子就沒事,十分讚同,點頭誇顧蕊,“你這孩子腦瓜子挺靈活,學的醫術都能用到吃上。”
“爹,您不常說藥食同源嘛,我這還不是繼承了您的衣缽!”顧蕊甜笑著,把剝好的蝦肉放進顧仲書嘴裏。
就見顧仲書先是瞪圓了眼睛,接著又眯了眯,咽下去。
詠梅還緊張地問,“怎麼樣?”
“嗯,果然鮮香可口,齒頰留香!”顧仲書讚不絕口,食指大動,竟自己動起手來。
陸淩風看著這一家三口其樂融融,麵色變得陰鬱起來,這種親情,於他來說,就是奢侈。
正有些傷感,忽然嘴裏被填了一個東西,就聽顧蕊咯咯笑著問,“陸大哥,好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