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淩風一想也是,人家的腳長什麼樣跟他有什麼關係,自己這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嗎?明知道她嘴巴毒,還硬往上蹭,等著挨罵。
那老頭已經從華麗大馬車上顫顫巍巍地下來,被四五個仆從簇擁著,朝這邊望過來,“誰說能讓我生個兒子的?”
顧蕊一聽,立馬來了精神,“老爺,是我啊。”巴巴地跑上前,看得陸淩風搖頭不已:這幅德行,跟條巴兒狗似的。
那老頭連忙對顧蕊招手,“小哥過來,你可是懂醫?”
顧蕊含笑走過去,落落大方介紹著自己,“這位老爺,我是牛角窪的人,跟著父親學了幾年,也算小有所成。您這個病,我一搭眼就覺得不輕,也不知安樂坊的人能不能治?”
雖然對安樂坊沒什麼好感,但損人不利己的事兒她還不屑於去做。這老頭也算是安樂坊的顧客了,自己憑本事吃飯,不想搶人家生意,所以,她得先問清楚再說。
“嗨,別提了。安樂坊的大夫隻知道開藥賺銀子,至於治不治得好,人家死活沒說。”老頭指指馬車,道,“看見沒有,足足一車的藥。”
顧蕊靜下心來一聞,果然,車廂裏一股子濃鬱的草藥味兒。
“老爺,您這個病呢,根還在腸胃上,我不僅能治,還能保證您能生呢。”顧蕊也不害臊,拚命地推薦自己,見那老頭雙眼神往地望著她,又趁熱打鐵,“要不,先給您把個脈?治不好不要診金,如何?”
她人生地不熟的,要想在這方圓幾十裏地打出名聲,就不得不找些疑難雜症。
眼下這老頭恰好是她的首選人物。
反正把脈也不費什麼事兒,再說人家說治不好不要錢,還有什麼比這更便宜呢。
楊員外立時就坐在馬登上,把袖子一擼,專等著顧蕊給他把脈。
陸淩風聽得目瞪口呆,這可真是神乎其神了,不過是僅見了一麵,顧蕊就能判斷出人家得的什麼病?
她可不是信口胡謅吧?陸淩風悄悄擼起袖子,打算等會兒顧蕊被人家仆從揍得鼻青臉腫時,上去救下她。
顧蕊蹲下身子,伸出手按在楊員外的脈搏上,兩個手腕子都診治過一回,又看了舌頭和耳朵,篤定地點頭道,“能治!”
楊員外大喜,終於有個人敢這麼跟他打包票了。
他忙問,“怎麼治?”
顧蕊不慌不忙道,“先去買二十斤黃牡牛的肉,要肥一點的……”
“不,不開藥?”楊員外以為自己耳朵聽岔了,尋常大夫看病之後不是要開方子抓藥的嗎?怎麼這個小哥要他買牛肉,別是騙吃騙喝的吧?
陸淩風也很是不解,前兩天不才吃過肉了嗎,這怎麼又饞了?隻是再饞也不能出來招搖撞騙啊?
他憐憫地看著顧蕊,這孩子實在太可憐了,怎麼就饞成這樣?
手心裏暗暗捏了把汗,陸淩風甚是忐忑,隻覺得顧蕊怎麼看怎麼像是個能說會道的小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