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她才艱澀一笑,故作生氣道,“大哥扯什麼呢,說話能正經點兒嗎?”
陸淩風陪笑,“哈哈,逗你玩呢,看把你氣的?你這豆芽菜似的,就算是個女的,也平的跟塊板一樣。”
“啊呸。”剛才還故作生氣的顧蕊,這會子是真氣了。奶奶的,她好歹也是一女人,怎麼就平的跟塊板一樣?她哪兒平了,哪兒平了?
這貨,不損人能死是不是?
她刷地扔過一根燒火棍,也不管上麵還帶著紅彤彤的火苗。要不是陸淩風閃得快,就扔他胸口了。
饒是這樣,還是把他身底的幹草給燒著了。
陸淩風連滾帶爬地躲到一邊去,摸著缸裏的水瓢舀了一瓢水才把那火給滅了,卻被冒出的一股青煙給嗆到咳嗽起來,愣是把胸口的傷給震疼了。
看著他攢眉擰目疼得都變形的臉,顧蕊哈哈大笑,“看你還嘴臭?”
“哼,最毒婦人心。你這樣小心眼,還真跟個婦人一樣!”陸淩風雖然沒占到便宜,但嘴巴卻不肯閑著,非要扳回一局。
顧蕊看看已經冒了熱氣的鍋,慢條斯理地把灶裏的火滅了,才騰出空來懟他,“你倒是堂堂男子漢,有本事別窩在這裏,跟我鬥嘴啊。”
一句話,噎得陸淩風不吭聲了,就見他麵色似乎蒼白了下,也不知是不是明明滅滅的油燈晃的。
顧蕊自去舀水洗澡去了,等洗完出來倒水時,忽見一個黑影從灶房裏衝出來,直奔她的屋子而去。
她嚇了一大跳,旋即又反應過來是那該死的男人,不由壓低嗓門罵他,“這麼晚不挺屍要幹嘛?”
陸淩風嬉笑著,“草都被你燒著我怎麼睡?”
顧蕊沒想到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家夥覬覦她的屋子不是一時半會兒了,竟然等在這裏。
她撂下木盆去推陸淩風,“草燒著你不會再扯去?”籬笆門外就是草垛,這貨也曾經躲在裏頭的,不過才幾日就忘了?
“我有傷,疼!”一個‘疼’字被他扯長了腔,聽上去像是個撒嬌的孩子。
顧蕊的心,一下子被擊中。都說女人心,海底針,其實女人拿孩子是毫無辦法的。
陸淩風趁顧蕊一愣神的功夫就往裏闖,顧蕊反應過來,拚命去關門。媽呀,這簡直就是個土匪呀,撒嬌暴力雙管齊下。
不過事涉原則、關乎清譽的事兒,顧蕊是抵死不能退步的。
兩個人一個堵一個進,隔著一扇破舊的木板門,在寂寥無邊的暗夜裏,上演著一出好戲。
“開不開?”一個惡聲惡氣問。
“不開,就不開!”一個咬牙切齒答。
也不知動靜太大,還是時間太長,隔壁堂屋的顧仲書聽見了,隔著窗子問,“蕊兒,怎麼了?”
顧蕊忙答,“沒事,爹,陸大哥傷口疼,讓我想想辦法。”
顧仲書咳嗽幾聲,囑咐道,“那快些治,早點睡。”
“知道了,爹。”顧蕊趕緊答應著,不敢讓顧仲書知道家裏收留了個潑皮無賴,而這一切,還都是她貪財惹的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