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硯拿著手機呆了幾秒, 一下從床上彈起來,穿上拖鞋就跑出了房間。
他怕吵醒爸媽,躡手躡腳地下了樓, 一直走到門口才敢繼續跑起來。
鐵門外停著一輛車, 車子熄滅了車燈, 蟄伏在黑暗中,隻有借著鐵門上的燈光才能隱約看見。
言硯小心翼翼地按下開鎖的按鈕, 鐵門緩緩打開。
他走出鐵門, 才看到有道身影靠在車上, 影子隱沒在黑暗裏。
言硯剛邁出去沒幾步, 就被緊緊按在了懷裏。
他下巴被捏住,凶狠的親吻鋪天蓋地落下,似乎想把他吞食入腹。
昏暗燈光下,紀覺川的瞳孔黑如點墨,裏麵翻湧著他看不懂的情緒,像是壓抑已久。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紀覺川無數次想這樣把言硯按在懷裏親吻, 可到後麵連見言硯一麵都成了難事,他隻能眼睜睜看著言硯離他越來越遠。
如果言硯今天沒有想起來,紀覺川甚至沒有信心能把人追回來。
言硯靠在紀覺川身上, 手抓住他的領口, 臉都憋紅了還沒被放開。
他在那薄唇上輕輕咬了一口, 示意紀覺川先放開他。
紀覺川眸色深了些,戀戀不舍地放開了他的唇瓣。
“這裏有監控。”言硯小聲提醒他。
沒想到言硯恢複記憶後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紀覺川好笑地捏住他的臉:“你不想我?”
言硯想起所有的事還沒到一個鍾,在那之前,他根本不記得紀覺川, 更別說想他了。
但他還是昧著良心點點頭:“想。”
想了半個鍾也是想。
紀覺川沒戳穿他,隻是朝他身後的鐵門揚了揚下巴:“先進去。”
言硯沒想到紀覺川大老遠跑過來,竟然隻是見了他一麵就讓他進去。
可想到現在已經是淩晨,他們一直站在門口也不合適,於是點了點頭。
“明天見。”
紀覺川臉色黑了黑:“我有說我要走嗎?”
“啊?”言硯有點懵,難道紀覺川要在鐵門外等他一夜?
紀覺川冷著臉牽起他的手,跟他一起走進鐵門。
言硯愣了一下,才知道紀覺川的意思是要跟他一起進去。
可他家人還在家裏,等會說不定還會遇到管家和傭人,要是被人發現他們在一起,可就說不清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他會突然回到自己的世界,而且這個世界還有紀覺川的存在,但他知道在這個世界,他跟紀覺川是沒有婚約的。
言硯悄悄看了旁邊的紀覺川一眼,還是決定不把這件事挑破。
剛想給紀覺川帶路,就發現紀覺川牽著他走在前麵,像是本來就認路。
他好奇地問了一句:“你來過我家嗎?”
“來過。”
“什麼時候呀?”言硯更好奇了,他印象中好像沒有見過紀覺川來家裏,“是來找我嗎?”
“當然是來找你。”紀覺川的聲音不知道為何有點不爽,“免得你跟別人走了。”
別人?
言硯沒聽懂他這句話,想了想,告訴他:“我沒有跟別人訂下婚約,我爸媽說我還小,不用這麼早想這些。”
“我知道。”
看言開誠對言硯的緊張程度,紀覺川也能想到言家不可能這麼早給言硯訂下婚約。
他之所以說那句話,隻是在介意那天在畫展見到的那個男人。
可惜言硯不知道他的意思,還以為把誤會解釋清楚了,也就沒再說話。
走了一會,言硯突然開口:“你之前是故意的嗎?”
“嗯?”紀覺川側頭看向他。
言硯像是在自言自語:“我之前還奇怪怎麼在哪都會遇到你,還以為真的有這麼巧的事,那是你故意的吧?”
“是。”紀覺川淡定承認了,“我經常在你學院附近徘徊,還會看你的社交軟件,然後開車趕去附近,所以你才會總是見到我。”
言硯驚訝地張開嘴,定定地看了他一會,才轉回頭,簡單評價他的行為:“有點變態。”
雖然小聲,但紀覺川還是聽清楚了,臉色黑了黑,沒有否認。
庭院裏安安靜靜,言硯牽著紀覺川的手,輕手輕腳地跟在他身後,對比起紀覺川坦然的樣子,倒像是他來了別人家。
進到客廳後,言硯把腳步放得更輕,還對紀覺川做了個“噓”的手勢。
他像做賊一樣帶著紀覺川上樓,直到走進房間,關上了房門,才重重鬆了一口氣。
隻是很快,他又發起了愁。
紀覺川這麼大一個人在他房間,要是天亮的時候被人發現了可怎麼辦?
言硯還在皺著臉發愁,紀覺川已經把自己當成了這裏的主人,他單手解開領口的扣子,在房間裏打量了一圈。
這裏就是言硯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