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紅鳶本以為繡花不過是拿著針針線線,穿來穿去罷了,自己刀槍劍戟哪個不會,哪個不比這穿針引線難,就算自己沒繡過,這熟悉兩回也就成了。滿懷信心,坐於繡案上,拿起一根針,又撚了一根線,輕輕一穿,線頭很容易就穿了過去。“簡單,小意思!”蕭紅鳶心中有些得意,不免覺得繡花也就那麼回事兒,有什麼難的。待到後頭開始繡花時,蕭紅鳶就知道自己得意早了!望著旁邊的繡娘拿著針線輕鬆的在繡布上上下遊走,靈巧得不行,到了自己這,上也紮著手,下也紮著手,那絲線還時常結成一團,那邊有多從容不迫,蕭紅鳶這就有多手忙腳亂。自小麵對著那泛著冷光的刀劍都沒有一絲懼怕的人,這會子對著這一方繡帕已是愁容滿麵。
而沈言蹊那邊倒也還算順利,兩人在後廚幫著洗菜洗碗,雖然一開始有些生疏,沈言蹊還險些摔了碗,但一陣忙活下來也慢慢上了手,順當了不少。不過,好看的人就算蹲在地上洗著盤子那也是好看的,沈言蹊不過才在後廚呆了這麼一會兒,就引得後廚廚娘丫頭頻頻張望,有幾個大膽的小丫頭還上來與沈言蹊搭了幾句話,然後又羞紅了一張臉跑了開,再在遠處暗送秋波,弄得沈言蹊好不自在!
好不容易堅持到結算工錢,沈言蹊帶著小遠兒拿著到手的幾個銅板往蕭紅鳶那邊去。到了繡坊門口,還未進門,就聽著裏麵傳來爭吵聲,沈言蹊聽出是蕭紅鳶的聲音,擔心她出事,忙和遠兒走進繡坊。坊內蕭紅鳶正與一女子爭吵,沈言蹊認出那女子是白日裏見過的繡坊主人,於是上前詢問究竟。
“這是怎麼了?”
繡坊主人見是白日裏見的俊秀公子來了,知道他與蕭紅鳶是一路的,於是開口道:“這位公子你來得正好,你評評理,你朋友把繡品繡成這樣還讓我付她工錢,你說她是不是無理取鬧!”
“我怎麼無理取鬧了!你說繡完了就算工錢,我辛苦繡了半天你想賴賬?”蕭紅鳶也梗著脖子,氣紅了一張臉,反駁道。
沈言蹊站在邊上,大致了解了事情經過,開口道:“繡品呢?我看看。”
“喏”繡坊主人將手中的繡品拿給沈言蹊,蕭紅鳶急了,喊了一聲:“別看。”可繡品已被沈言蹊接了過去。
沈言蹊看了半響,雖然繡帕遮住了沈言蹊的臉,但蕭紅鳶可以肯定繡帕之下他一定在努力憋著笑,頓時沒有了剛剛與繡坊主人吵架的勢頭,靜立在一邊,蔫了似的,連小遠兒上來拉拉她的手她也沒有反應。
沈言蹊放下繡帕,一張臉也紅紅的,像是憋笑憋的,他朝繡坊主人鄭重的施了一禮,道:“是我們給您添麻煩了,這工錢是不該算,我們這就走了。”說罷,將蔫了的蕭紅鳶帶出了繡坊,那繡坊主人被沈言蹊突如其來的一禮愣的還有些回不過神,待回過神來,人已不知走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