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喬薑頂著一頭有些淩亂的頭發,身上還披著睡衣,素麵朝天。
看上去,就不像是個正常人。
他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剛準備離開,就聽見她的聲音響了起來。
“死者皮膚發紅。”她手輕輕在皮膚上觸摸著,紅唇輕輕開啟,“觸之溫度較高。”
說著,她扭頭看了一眼身後的方旭然,“他的汗腺周圍組織肯定出現了水腫,淋巴細胞浸潤。”
“哪裏來的瘋女人,你懂什麼,這是你的小白臉吧!”
一句尖酸刻薄的話突然從一個年紀稍大的女人嘴裏說出來。
喬薑扭頭朝著她看了過去,眼底,清晰浮現出一抹不悅。
“大媽,你這是在質疑我還是想碰瓷!”
女人被她一問,突然不知道說什麼。
喬薑輕哼一聲,“既然你們懷疑,那就報警,法醫會解剖,給出你們最專業最真實的結果。”
“哼!”女人譏諷的哼了一聲,“你這麼有本事,你在這裏解剖啊!”
喬薑深深的吸了吸了一口氣,“說實話,我也想,可是,沒有批準……”
“我批了。”
喬薑話音未落,一道聲音突然傳入了耳膜。
她抬眸看去,隻見顧連城麵色寒如水的看著她,他的一雙眸子格外的幽冷。
那神情,完全是對她的不信任。
好像,她就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廢物,在這裏招搖撞騙。
喬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她扭頭看向方旭然,“有工具麼?”
後者點了點頭,“醫院有法醫鑒定的專門解剖室。”
顧連城似乎是認準了喬薑根本就什麼都不會。
而死者的家屬更是不依不饒,“我們簽下解剖同意書,可如果不是中暑死亡的,我要你負責。”
喬薑眼底譏削一閃而過。
“好啊。”
“你拿什麼負責!”對方又問了一句。
她指了指人群之外的顧連城,“知道他是誰麼?”
不等對方回答,她便微笑的開口,“顧氏集團的繼承人,我是他老婆,如果不是中暑死亡,我們負全責。”
隨著喬薑一句話落下,她清晰的看到了對方眼底閃過的精光。
她輕哼一聲,大步跟上了方旭然的腳步。
她快速的做好了一係列解剖前的準備工作。
對於喬薑而言,她不是第一次被人圍觀解剖了,所以,她毫無壓力。
方旭然複雜的看了她一眼,“你,真的會解剖麼?”
喬薑眉頭輕皺,她沒有說話。
口罩將她的一半臉都遮住了,看不清她此刻的神情。
她低垂著頭,輕輕拿起了解剖刀,在死者胸上劃過。
顧連城站在不遠處,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她。
當她劃下第一刀的時候,他瞳孔微微縮了一下。
這女人……
方旭然眼底也明顯的閃過一抹意外,這個女人,似乎,有點東西。
她眼底是一片叫人心驚的自信和沉穩,手上的動作更是有條不紊。
仿佛,麵對的不是屍體,而是一件藝術品。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她的聲音這才響了起來。
“心血呈暗紅色劉董狀,含少量柔軟的凝血塊,左、右心室擴張,心肌質地較軟,心外膜下點狀出血,內膜下可有條紋狀出血。”
顧連城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她熟練的操作所有儀器。
她說,“顯微鏡下可見心肌廣泛斷裂,小灶性出血,間質水腫,結締組織腫脹,灶性心肌細胞壞死。”
方旭然詫異的看了她一眼,終究還是沒有人忍住的問道,“你真的是法醫?”
喬薑沒有理會他,依舊做著自己的分析。
“肺體積增大,淤血水中明顯,肺胸膜下散在性多發性出血,器官,支氣管腔內有泡沫出血性液體。”
她的解剖手法精準而又熟練,其中帶著一絲淡淡的血腥。
偏偏,讓人在裏麵看到了一種叫做……
性感的東西。
至少,此刻的顧連城是這麼覺得的。
看著個女人的解剖,似乎是一場視覺盛宴。
喬薑的聲音清脆的回蕩在室內,“肝髒淤血明顯,顯微鏡下賤幹細胞水腫,庫普佛細胞腫脹,增生,小葉中央區幹細胞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