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慶明和鍾文龍起來後,都站著未動,阿寶公公也沒有進一步的指示。
隻是等著其他大臣都離去了,他才對李慶明道:“李大人,你到底做了什麼事惹到陛下急怒攻心才會吐血暈倒?”
李慶明一頭霧水,兩條腿跪在地上一天一夜,早就跟不似自己的一樣。
可皇上一醒來還是要見他,這聽阿寶公公的口氣,是他害皇上吐血昏迷。
他才邁開步子,就走不穩的跌在了地上,在一旁的鍾文龍忙扶起他,道:“李將軍,你沒事吧?”
李慶明強撐著道:“沒事,就是腿跪麻了......”
鍾文龍趕緊小聲在他耳邊說了兩個字,“罪奴。”
他恍然明白過來,隻聽阿寶公公聲音尖利地道:“來人!李將軍邁不動腿了,還不把李將軍攙扶進去。”
上來兩個殿前的太監,直接從鍾文龍手中扶過李慶明,將他帶入皇上的寢殿。
說是攙扶,可在鍾文龍看來,跟直接拖進去沒什麼區別。
他跟在皇上身邊這些年,太清楚了,能讓皇上激怒攻心的隻有趙霽雪,不會再有別的事和人。
李慶明進入寢殿,腳下如踩著棉花,要不是有兩個太監拖著,他恐怕隻能爬到皇上麵前。
隻見皇上倚枕靠坐在龍床上,臉色蒼白,還沒恢複血色,冷聲道:“李慶明,你給朕過來,其他人全部退下。”
李慶明跌跪在龍床前,殿內的禦醫和太監宮女全退了出去。
“陛下饒命,微臣不知犯了何罪,求陛下明示。”他叩首伏地,嚇得早已渾身是汗。
皇上的聲音如一股水流,看似平靜地問:“朕賜給你的罪奴,是怎麼死的?”
李慶明想到剛才鍾文龍扶起他時,也說了罪奴二字,看來還是鍾文龍了解皇上,猜得沒錯。
他顫聲回稟道:“因病而亡。”
皇上眉心緊蹙道:“你敢騙朕,不是被你折磨死的?”
李慶明叩頭,慌忙道:“請陛下明查,陛下賜給臣的女人甚多,不是每個都顧得過來。陛下前些時賜給臣的罪奴,臣安置在偏院,並未接近過。隻聽府內的人說她體弱多病,不知怎麼前日就病死了。”
“你沒碰過她?對她不聞不問?”
“正是。”
皇上用幽黑的雙眸盯著他,對他的話完全不信。
陪他一起打天下的每個重臣,他都非常了解這些人的個性。
李慶明對明烈、對滄月恨之入骨,他還會輕易放過明烈的寵妃,這不可能?
皇上對著殿外喊道:“來人,召陳令桓入宮。”
殿外的人應聲就去找陳令桓了。
皇上躺靠著,再也沒說話。
李慶明不明白皇上的用意,還跪在地上也不敢站起來,總感覺怎麼像性命攸關一樣。
可他又不敢輕易把鍾文龍扯出來,直接告訴皇上,他早就知道了那個罪奴的來曆,即便再恨明烈,皇上的前王妃,給他十個膽,那也不敢碰啊。
在靜的連落針的聲音都能聽見的寢殿裏,李慶明又跪了大約半個時辰,身上的官服早已濕透了。
監察院的諫臣陳令桓應召入殿,也跪到了李慶明的身邊,磕頭道:“陛下安康,臣感到萬分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