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我陪你一起去,王妃娘娘的後事,我不能不管。”鍾文龍心裏也不是滋味。
以前在王府裏時,趙霽雪雖然身為王妃,但一點架子也沒有,對他們這些侍衛一向和善。
有什麼獎賞恩賜,她總不忘提醒當時的王爺也給侍衛們一份。
隻是後來沒想到她會投敵叛國,成了明烈的妃子,所有人都以為她還幫著明烈對付想要複國義士們。
可他始終在心裏懷著一份對她的尊敬,而且她又是竹汐的主子。
竹汐其實並不想鍾文龍陪著他,可他這樣說了,她又要不好推拒,怕會引人懷疑,隻有含淚對鍾文龍點頭。
李慶明也不敢多耽擱,對他們說:“那兩位就坐我的馬車,趕緊過去吧。”
竹汐一進將軍府,就提起裙擺,跑了起來,直奔偏院。
鍾文龍在她身後追著,想讓她不要這樣跑,卻根本攔不住。
竹汐是從小就跟著趙霽雪的貼身丫鬟,兩人情同姐妹,這個他是知道的。
趙霽雪成了明烈的寵妃後,竹汐一直跟在趙霽雪身邊,兩人一起麵對了無數的磨難。
他有時問她,她們在明烈身邊發生的事,她總是閉口不言,追問多了,她也隻會說一句,都是迫不得已。
他就沒再多問了,想著一個弱女子,在那麼混亂的局勢下,隻有跟著主子,根本別無選擇,他又何必非要打聽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去。
至少她還是他的竹汐,心地還是像從前一樣善良,對他的愛意也沒有絲毫消減,這些他都感受得到。
這樣就很好了。
竹汐跑進偏院的屋子裏,隻見兩個小丫鬟跪在床邊哭泣。
而我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臉上蓋住了白布。
她踉蹌的走到床邊,掀開白布,俯身探了探我的鼻息,完全沒有氣息。
摸了摸我的脖子也是冰涼僵硬的,她心裏發慌,撲在我身上大哭起來。
用身體擋住了兩個丫鬟的視線,把一顆如珍珠般大小的藥丸,用力塞進了我的嘴裏。
這時的我能聽到周圍的聲音,但睜不開眼睛,全身也無法動彈,就像被什麼東西給粘黏凝固住了。
隨後,鍾文龍和李慶明也進到了這間屋子。
鍾文龍從後麵抱住痛哭失聲的竹汐,安慰她道:“汐,人死不能複生,節哀。”
他好不容易將竹汐從我的身上拉離,又親自探了探我的鼻息,把了把我脖子和手腕上的脈搏,確定我已經死了,複又將白布遮蓋住了我。
李慶明衝著跪在地上的兩個丫鬟大吼:“讓你們照顧個人都照顧不好,一點屁用都沒用!就知道哭喪,滾去管事那裏領罰!”
兩個丫鬟止住了哭聲,連滾帶爬的離開了屋子。
李慶明這才對他們道:“鍾老弟,汐夫人,按理說罪奴若是死了,隻能用草席裹著扔到城外的亂墳崗。你們看,這個我要是把葬禮弄得太濃重,隻怕有人會彈劾我......”
“那就將我家小姐的屍骨扔在亂墳崗。”竹汐沒等李慶明的話說完,就已經同意了。
鍾文龍和李慶明同時看向她,都覺得這不像她會說出來的話,最傷心的人應該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