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祖突然覺得病已原來這麼深不可測,當年那個和自己一起玩耍的病已早就不在了,現在,他是真正的一國之君。
病已接著道:“點風撥火這個事情你做不了,我看中了魏相,他是個耿直爽利之人,對霍家有舊仇,當年,魏相被霍光送進監獄,魏相深恨霍光,你悄悄的把霍家謀害皇後的消息散不出去,再想辦法讓魏相提出立太子的事情,我倒要看看霍家什麼反應。”
彭祖道:“這又是我擅長的事,帶兵打仗我比不上趙充國那些老軍頭,但散布消息這些事駕輕就熟,陛下真是會用人。”說罷,兩兄弟會心一笑。
過了幾日,彭祖拉著廣漢請魏相喝酒。酒過三巡,彭祖佯裝醉道:“天子不知道怎麼想的,天下人都知道霍家專橫跋扈,居然還在重用霍家,要是我,早就讓他們滾蛋了,天下能人這麼多,沒有霍家,朝廷轉不起來嗎!”
廣漢忙止道:“休得胡說,當心隔牆有耳。”
魏相本不勝酒力,笑道:“昌成君太過小心,你忘了,當初霍家千方百計阻撓你封侯,弄個了什麼昌成君,你居然忍下來了。現在霍家無主,還怕什麼。《春秋》上說,魯國季孫氏專擅國政,使國家陷於危亡混亂之中,權力就要分散,怎能集中於一家。我朝自孝武皇帝後元以來,皇室不能控製各級官員的俸祿,朝政大事都由職權最高的大臣決定。如今霍光雖死,霍禹這個酒囊飯袋竟然是右將軍,霍雲更不用說了,想當年霍去病多麼英武瀟灑,怎麼會有這麼個浮浪子弟,不過他還掌管中樞事務,霍光的那些女婿們,要麼身居權要之職,要麼擔任軍事將領,霍顯驕奢淫逸,家裏比皇宮還奢華,隨時都能進宮找皇後。霍氏一門這樣驕奢放縱,早就該加以限製了。不過天子念霍光舊情,又在霍光臨死時答應過他,所以任由霍家胡來,有機會的話,我就要勸陛下削弱霍家權勢,以鞏固皇家萬世基業。”
彭祖道:“禦史大夫說的極是,是該好好管管他們家了。哎,還有一件事,現在奭兒已經八歲了,你說天子怎麼還不立他為太子,是不是怕霍皇後不高興。許伯父也該催一催天子,這事不能耽誤了。”
廣漢赧道:“我君兒已經去了,國家大事,我也不敢說什麼。”
魏相道:“你不說,我來說,實不相瞞,這事我早就想說了,怕什麼,立長子天經地義,莫說霍皇後現在沒兒子,就算將來有了,也隻能封疆裂土,沒有做太子的道理。”
彭祖道:“君侯果然是直爽之人,這事就靠你了,你提出,我肯定附議!”
魏相哈哈大笑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