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們把事情做的這麼絕,從陳禦史開始,步步設局,把臨江王跟陳禦史的關係拿出來做文章,讓隆慶帝厭棄了臨江王,如今更是軟禁了楚景吾,他們跟衛安和沈琛再沒有旁的路走,不是他們把沈琛衛安徹底整死,便是衛安跟沈琛的反撲。
洪新元的投誠還隻是一個開頭。
接下來的幾天,蔣家門口車水馬龍,來求見送禮的人簡直要踏破了門檻。
連帶著對麵的酒樓的價錢都開始水漲船高,為了在對麵酒樓裏能望見蔣家門口的便利,有事來求情的,來送禮的,都格外的舍得,二十兩一壺的茶眼睛都不眨的點了。
就在這樣的喧鬧裏,終於又迎來了一個新年。
京城的新年向來熱鬧,今年五城兵馬司早早的就指揮著各處街道的店家都掛上了燈籠,到處紅豔豔的,格外的喜慶。
除了紅的燈籠,到處招呼的小攤販也讓前半年顯得格外蕭瑟的京城徹底熱鬧了起來,大家都甚至有些忘記了前陣子剛被軟禁了的臨江王府的世子了。
本來朝廷的風就是一陣一陣的刮的,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隻要不影響底下的人過日子,那便不算是什麼大事。
楚景盟跟楚景遷卻不免會偶爾想到。
他們倆鬥了挺多年,原本互相看不上,一個覺得另一個的世子位是占了親娘肚皮的便宜,一個覺得另一個慣會捧高踩低,當初總在晉王身邊油嘴滑舌。
可是等到一起在晉王府裏被關了這麼兩三年,他們之前的那點子齟齬,就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畢竟人隻有到了逆境,才知道什麼最重要。
爭那些閑氣有什麼意思?
好好的活下去才是最要緊的。
原本以為這一輩子是無望了,要被鎖在那隻能看得見四方天地的宅子裏過一輩子,從此什麼指望都沒有了。
誰知道卻忽然從天而降掉下這樣大的餡餅來。
他們都不是傻子,當然知道他們能出來臨江王卻被關押在了驛站,楚景吾也沒軟禁,是此消彼長的關係,也更加堅定了要往上爬的心思。
這一輩子這麼漫長,人要是連出個門都不能,一輩子被鎖在一個地方,光是想一想,也要瘋了。
這三年來,他們每天每夜都活在長日無聊的苦悶和隨時可能會斃命的那種恐懼裏,這樣的日子他們再也不想過了。
而不想過,那就少不得叫別人難過一些。
說起來他們跟臨江王府並沒有仇怨,跟沈琛從前也算得上是玩的到一起,跟楚景吾同樣是稱兄道弟,可是有什麼用處呢?
真正到生死關頭要做選擇的時候,當然是自己最要緊。
當初他們的父王還不是一樣,毫不猶豫的就撇下了他們,也撇下了他們各自的母親,一個人跑的飛快?
而給他們這一切的,當然更值得他們奉承巴結,巴不得讓這點子情分能更加堅固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