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聽說衛安出事的時候,她真是嚇得不輕,若不是藍禾和玉清親自回來,再三的發誓表明這不過是衛安的一個引蛇出洞的計謀,她恐怕真是扛不過去了。
最艱難的時候已經扛過去了,隻要知道背後究竟使壞的是誰,那就沒什麼可怕的。
最可怕的事是未知的恐懼,你不知道對手在哪裏,就連怎麼反抗都不知道,這才是最恐怖的事。
她冷淡的笑了一聲,難得的帶了一點兒戾氣,沉聲道:“那也是聖上的肱股之臣了,他說的話,在聖上心裏自然是有幾分分量的。”
這也是很尋常的事。
平安侯夫人聽出了衛老太太話裏的譏諷,跟著歎了口氣。
其實她心裏也厭惡隆慶帝這樣的作態,到底想怎麼樣他總是不能下定決心,每次都讓人七上八下的心裏吊著難受。
是個薄情寡義的人偏偏又優柔寡斷.....
她有些頭痛,想起這些事便覺得心裏不舒服的厲害,頓了頓,有些遲疑的跟衛老太太說:“可是現在,我看這情況好似對平西侯他們不利,如果聖上對這件事沒有一個處置的話,那外頭的人瞧見了,豈不是就覺得聖上是支持蔣家的?”
上行下效,底下的人最會揣摩的就是上頭的心意了,見隆慶帝如此偏袒,底下的人心裏也自然會有一杆秤,不會再有人多此一舉,繼續追著這件事不放了。
衛老太太嗬了一聲,嘲諷的道:“是啊,如此一來,人人都知道該怎麼站了,蔣家自然能輕輕鬆鬆的便從這裏頭脫困,連林三少都不能耐他們如何。”
平安侯夫人安靜下來,抿了抿唇,靠在椅背上沒有說話。
她不知道為什麼走了一個劉必平,去了一個什麼薛長史,現在竟然又來了一個蔣家,也不知道這仇怨到底怎麼結下來的。
衛家的路好似就是注定難走。
其實說到底,她心裏隱隱的覺得若是當初明家沒有出皇後,若是沒有扶持隆慶帝坐上帝位,反而倒是沒這麼些事。
隆慶帝實在不是一個適合當皇帝的材料,光看他那疑心病和所謂的製衡之術就知道了,他根本沒有容人之量,也沒有什麼才能,耳根子又軟的很.....
她都替衛家累的慌也愁得慌,踟躇半響,她才問衛老太太:“那現在怎麼辦?聖上擺明了是不肯多管這件事的,要是不追究到底,蔣家可跟別的人都不能比,他們是真真正正的手握權力的宰輔之家,門生黨羽眾多,若是這回不能動他們,那之後就更不知道要招來何種報複了,這回是幸運,早就已經知道了,有了防備,下回呢?總不能還是這麼幸運罷?難道我們隻能這樣坐著等著嗎?”
誰知道之後還會不會有現在這麼幸運了,說不定下次直接就真的被殺了,那可就連報仇的機會也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