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忍不住歎了口氣:“隻是不知,究竟要等到什麼時候了。”
接下來的幾天,不斷有彭德妃的消息傳進來。
聽說隆慶帝仍舊昏迷不醒,彭德妃命令內閣張榜替隆慶帝遍尋杏林聖手。
聽說六皇子的病終於有了起色,可是彭德妃卻扣著太醫,借口太醫要在隆慶帝那裏隨時待命而不讓太醫去給六皇子診治。
衛老太太並不理會,每日隻是跟衛安一同說說話,跟三夫人和二夫人在家裏摸牌,也不許家下人出去亂嚼舌根。
直到第七天,傳來消息說是沈琛暈厥了,她才猛然變了臉色。
“什麼時候的事?!”衛老太太手裏的筆猛地頓了一頓,幾乎沒有折斷,緊跟著便抬起了頭看著眼前的三老爺:“你怎麼知道?!”
衛安也唰的一下抬起了頭,緊緊地盯著三老爺。
三老爺被她們兩個看的有些心慌,幸好他素來是有些城府的,被衛老太太和衛安這麼看著,也很快就鎮定了下來,愁眉苦臉的道:“現在京城已經傳遍了......”
也就是說,這個消息人人都知道了。
那理由呢?
衛安神情有些怔住,片刻後才問:“那宮裏是怎麼說的?總不能無緣無故就暈倒罷?難道是因為照顧的太盡心盡力了?”
她短暫的慌亂過後就立即冷靜了下來-----沈琛是個再謹慎不過的人,要是說彭德妃能在宮裏謀算他,是不可能的。
除非.....
是沈琛自己有意為之。
而沈琛為什麼要這麼做?
三老爺正好接上衛安的話:“侯爺自從進宮侍疾以來,事事都親力親為,每每聖上要進口的湯藥,他都要親自嚐過......誰知道昨兒夜裏就出了事,不知怎的,他便暈過去了。”
衛老太太看向衛安,這裏沒有外人,也就不必顧忌,她說:“恐怕是沈琛發現什麼了。”
她也已經反應過來了,覺得沈琛不可能是被人給算計了,是自己這麼做的。
已經二十來天了,隆慶帝這戲碼已經做的差不多,該釣出來的這些大魚應該也釣的差不多了-----那些蹦達的最厲害的叫囂著要立太子的人,最近這一陣子醜態畢露。
而彭德妃最近動作頻頻,斥責的人無數,抬舉的人也無數。
恐怕隆慶帝是要醒了。
她們祖孫倆對視了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的意思,不約而同的都笑出來了。
衛老太太放鬆下來,手裏的筆扔在一旁,將字帖讓衛安收拾起來,才看向三老爺:“讓人出去問問。”
三老爺有些不解:“娘!這個時候出去探問消息,合適嗎?”
不是說要謹言慎行,不該打聽的消息千萬不能打聽嗎?
現在這個時候去打聽沈琛的消息,無異於探聽宮闈密事,怕不大合適罷?
衛老太太便笑起來了,對三老爺擺了擺手,眼裏全是冷漠和嘲笑:“不必緊張,去問罷,問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