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飛璿臨走之前,給青竹姑娘道了歉,盡管在其身後的那撥人心懷不滿,卻也因為不敢忤逆趙飛璿的緣故,便隻能眼睜睜看著,至於這些人是否又會陽奉陰違,雲澤其實並不關心。
除了想殺趙飛璿之外,其他這些人,是死是活,想做什麼,怎麼做,全都無關緊要。
所以雲澤其實有些失望,還以為能夠逼得趙飛璿率先出手,如此一來,便有了足夠的理由可以直接在此將她解決。當然這樣做根本緣由,其實還是在於趙飛璿身邊的那位護道長老,或者護道太上,因為隻需趙飛璿率先出手,雲澤就可以站住道理,盡管這東西隻以雲澤的修為境界而言,似乎用處不大,但他身後卻還有著席秋陽這樣的存在,足夠與瑤光聖地講一講道理,掰一掰手腕。
因而一旦趙飛璿率先出手,那麼雲澤再下殺手,就可以變得順理成章。
哪怕已經撕破了臉皮,很多事,也還是需要多考慮一些。
有些可惜。
雲澤嘖嘖輕歎,但也很快就將此事拋之腦後,舉杯與身邊的項威懷有俊對飲。
一場真仙宴,吃得好不痛快。
雲澤自始至終也沒有問起這場真仙宴究竟是周大掌櫃截胡了誰的,隻知道這位薑家供奉長老既然有膽這樣做,就自然能夠解決之後帶來的麻煩,理應不會將他牽扯進去。當然就算真的牽扯進去了,雲澤也不會害怕或是如何,畢竟這裏是在北城南域,單單一個席秋陽,就已經足夠很多人受的,更何況在其之外,還另外有著聖人修為的烏瑤夫人,入聖修為的孟萱然。
畢竟不是之前艱難走過的八千裏路。
酒宴暫罷,已經夜色濃重。
項威懷有俊兩人,再加上一隻小狐狸,直接打道回府,而雲澤卻是留在仙宴閣過了一夜,到次日已經日上三竿,方才終於爬出被褥,來到院中空地獨自練拳。沒過多久,青竹姑娘也已經起床,梳洗打扮過之後,來到院外見到雲澤,仍是與昨夜一般的臉頰紅紅,嬌俏可人的模樣,隻是腿腳有些不太利索罷了。
畢竟也是許久未再承歡。
雲澤已經聽見聲響,拳勢一收,見著青竹姿勢別扭地忙前忙後,親手準備午膳適宜,便多多少少有些無奈,開口阻止了青竹之後,就特意去了一趟前麵的大堂,找到周大掌櫃,要其備上午膳,送往青竹的獨棟小院。
周大掌櫃滿臉諂媚應了下來,隨後略作遲疑,還是開口道:
“貴客稍安勿躁,有件事,小人覺得有必要與您說上一嘴,便是昨日隨著趙仙子來的那些人中,有一位修為境界約莫是在十二橋境七八重天左右的,帶著另外幾人,在昨日離開之後,很快就去而複返,並且已經躲在仙宴閣附近等了整整一夜,想來該是為了昨日之事而來。貴客是否需要小人出手相助,去將此人打發了?”
雲澤早有預料,嗤笑一聲。
“他們願意等,那就讓他們等著,溫香軟玉在懷,我可還沒說要走。”
聞言如此,周大掌櫃立刻賠笑。
“是是是,貴客稍候,餐食之事,小人這便親自前去吩咐夥房,一刻鍾之輩,便為貴客準備妥當。”
雲澤輕輕點頭,沒再多說,轉身返回青竹小院。
午膳過後,便告別了青竹動身離去。
出門時,又忍不住回望一眼,繼而苦笑一聲:果然是溫柔鄉,英雄塚。
雲澤大大地伸了個懶腰,全身上下劈裏啪啦一陣作響,爆豆子一般,這才終於是讓憊懶之後的身體重新活躍起來,而後獰笑一聲,大落落離開仙宴閣。
街道上人來人往。
同為山頂之處,卻與越門城有著天壤雲泥之別。
雲澤雙手揣袖,獨自走在街道上。
原本是想再住兩天的,畢竟已經太久沒有來過仙宴閣,稍微算一算,其實隻差兩三月時間,便要整整兩年,實在是有些虧待了青竹,所以按照之前的打算,雲澤是想好好補償一下這位癡情人兒的,畢竟相較其他人,青竹的存在,絕對算得是難能可貴。隻可惜,尋找理由解決趙飛璿這件事,相對之下還是顯得更為重要,也好在青竹不是一個糾纏不休的性情,再加上昨晚床笫之間,雲澤已經說過會在學府考核之後再次離開一段時日,差不多一個月多點,再往後,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便有著足夠的時間可以陪她,直到學府重新開學之日,將她安排進入學院之後,就還要動身離開此間。
直到年關之時。
雲澤有些愁眉苦臉,還在遲疑是否要在年關之後,帶著青竹一起去往東海度朔山時,再一抬頭,方才發現此間已經回到學院下方。
雲澤稍稍一愣,皺眉不已,轉身回望來時的方向,忍不住扯了扯嘴角,隻得無奈放棄。
想來是趙飛璿已經知曉那幾人不懷好意,便無論願不願意,都將他們叫了回去,方才一路走來,沒有半點兒波瀾,也沒能給雲澤抓住再次對其發難的機會。
一方麵是趙飛璿確實聰明。
另一方麵,還是溫柔鄉,英雄塚。